然而下一秒,那少年便湊過來,往她的側臉上輕輕啄了一下,一雙笑眼狡黠機靈,分明是對於自己的捉弄十分得意。
微涼的唇瓣在臉頰的存在感十分強烈,如蛆跗骨般竟叫玉人京有些難受,如此真實的夢境叫她往後躲了躲,嫌惡的表情不加掩飾。
「你幹嘛親我?」
他挑了挑眉,勾住玉人京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是我的娘子。」
玉人京不喜歡旁人的觸碰,哪怕是在夢裡也一樣,她拔下頭上的簪子,快速刺進這人的脖子裡,卻因為船身不穩而偏了分寸。
肩膀處的鮮血染紅了衣服,暈開在湖裡,漂亮艷麗,玉人京感知溫熱,聽到了自己胸腔內強有力的跳動。
「你不該調戲我。」
「可你是我的娘子,夫妻之間,理應如此。」
玉人京討厭聽到這句話,她和那雙不見痛苦的眼睛對視著,小船漂進藕花深處,她猛地湊近,將簪子往裡送了幾分,直到那簪子全然埋進裡面。
她逼問眼前的男人,一臉冷然:「你是誰?」
劉安珩舔了舔嘴唇,忽然想到了大婚那日,自己被滿娘殺死的那個場景,比此時的玉人京更狠幾分。
這不是夢。
玉人京平靜地將簪子拔出來扔進水中,她也掬起幾捧水,洗乾淨自己臉上的血。
劉安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逼近玉人京,同樣拔了她頭上的另一隻金釵。鋒利的釵子劃在手腕上,在那條沒有癒合的疤痕上又添了新顏色。
玉人京在他靠近的時候便動彈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安珩將他的血液融入進來,如同之前巫岷做的那樣。
「你才是真正的神女。」劉安珩輕嗤一聲,寬大的手掌貼住玉人京的後腦勺,像摸小貓一樣親昵,他繼續說道:「情人蠱,真正能救你的人是我。」
桎梏終於解除,玉人京猛地推開他,狂擦自己手腕上相融的血液,直到將那口子扯得更大流出新鮮的血液為止。
「我並不喜歡你。」
玉人京否認道。
「可你的蠱確實解了大半。」
「巫岷只是神的使徒,卻妄想留藏神女,如此看來,人的信仰也不過如此。」劉安珩又如一條毒蛇般口吐惡言,他欣賞著玉人京不再平靜的表情,繼續道:「滿娘,我尋了你百世。」
「不然為何巫岷的血救不了你,他不愛你。」
「南疆的神也會動凡心嗎?」
玉人京盯著他,質問道。
「當然,神不僅有七情六慾,甚至狡猾邪惡,殺心更重。」劉安珩的身旁縈繞著死氣沉沉的黑氣,他翹著二郎腿躺在邊上,周圍景光驟變,漫天火海將他們吞噬。
「他又想救那花魁又想將你帶走,還偏要帶上一個齊璟,怎得這好人都讓他做了。」
「滿娘,你瞧我像傻子嗎?」
玉人京見到了抱琴而死的紅衣嫁娘,與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嚇得後退兩步,心底生出寒意。
「果然,換了個軀殼還是要背叛我。」劉安珩的嘴角輕輕拉出一個戲謔的弧度,語氣輕快道:「所以很快,便是巫岷,不,整個南疆的死期了。」
「那我會先殺了你。」玉人京盯著他,兇狠的樣子像一隻護食的野獸。
劉安珩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止不住的笑聲叫他眼底泛了淚花,他憐愛地看著玉人京,輕蔑道:「還是不一樣的,你沒有她聰明,偏偏這般冷血無情的樣子像極了她。」
「你殺不了我,因為巫岷的靈魂是我賦予的,除了我沒有人需要他,我死了,他便消亡了。」
「若他能生出新的骨血,那就有趣了。」
玉人京始終沉默著,回想著,直到眼神再次落到巫岷身上。
她伸手撫摸巫岷的臉頰,顫抖的聲音幾乎是要哭出來,她哀求道:「你的血還是救不了我,巫岷,真的有這麼難嗎。」
「我一直都需要你,巫岷,是你救了我。」
輕飄飄的一句嘆息融在風裡,似一片羽毛掠過巫岷的心房,下沉的時候又化作了一把利刃,重重墜了進去,刺得人胸口悶痛。
酥麻的啃噬感遍布全身,巫岷只覺得喉嚨梗塞,竟是張嘴說話也困難,七竅火辣辣的疼叫他看不清眼前的玉人京,他顫著手摸索出懷裡的藥丸,到了一把在手上吞了下去。
「不知怎的有些頭疼,可能是趕路時間長太過疲憊。」巫岷強裝鎮定,用力壓下心底的異樣,他叫玉人京不要擔心,不知是在寬慰她還是在寬慰自己。
情人蠱,若無有情人便七竅流血,肝腸寸斷而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自己害了巫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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