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去休息一下,先把這繩子解開。」
趙無名似乎睡著了,呼吸都有些粗重。
半晌她聽到趙無名悶悶的聲音:「不要解開。」
疼痛來了一下就消失了,但那殘留的感覺無不提醒著趙無名要遠離劉湘玉,不然這就是懲罰,趙無名心覺得好笑,心底暴虐四起,恨不得殺光所有的人。
趙無名的下巴墊在劉湘玉的頸窩,手臂收力,將她抱得更緊,他的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弧度,笑的肩膀都在抖動。
「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只是靠近你,我便開懷。」
他的聲音柔情,眸底卻萃滿了毒液,面上的冷漠叫人不寒而慄,他摩挲著劉湘玉的頭髮,想著要怎麼把她身體裡的那個系統毀掉。
少女慕艾,面上的春思最容易顯現,牡丹有些不忍心,嘴上做出承諾:「但我們不會成親的,我只是想尋求個庇所躲一躲。」
「虛偽,你這樣說,只會讓我覺得你在向我炫耀。」
牡丹對這玉人京的印象便是跟在巫岷身後的那個粘人的小孩,雖說是個皓齒蛾眉的清麗美人,但總是陰沉沉地板著張臉,叫人不敢親近。
玉人京年紀雖小,可做事很是老成,除了巫岷之外,她沒有顧及過任何人的感受,向來都是撿著難聽的說。
牡丹不止一次在她那裡吃癟,偏偏她還總是喜歡逗她玩,正如此時,她蹲在玉人京面前,但手撐著下巴,去撩撥她頭上的長流蘇。
裝似傷心道:「小孩,你怎得這樣想姐姐啊?」
玉人京打掉她的手,不忘強調:「我十七了。」
「姐姐比你大五歲哦。」牡丹笑著在她面前比了個五,又說道:「巫岷小郎君說是他養大你的,比你大了十幾歲……」
「十歲。」
玉人京這般著急地計較把牡丹逗的開懷,她歪著頭,促狹道:「我只是想問,巫岷都快三十了,怎得一點都不見老?」
「你喜歡他什麼啊?」牡丹長嘆一聲,手搭在小腹上摸了摸,抬頭看著天上的雲朵,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
玉人京也跟著她站起來,逼問道,「那這麼多人喜歡你,為何就要是巫岷?」
「你分明不喜歡他。」
玉人京比牡丹要矮上幾寸,她不服輸地仰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她極力壓抑住嗓間的癢,竟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將那口腥甜吞了下去。
可她這般模樣,在牡丹看來遠沒有那天的一個眼神嚇人。
「但是他喜歡你。」玉人京說道:「他也喜歡你的琴聲,我學不會,學了三日,還是不盡如意。」
牡丹汗毛倒立,她不知道這二人搞什麼,但絕不能破壞她的計劃,南疆她一定要去,便連忙解釋道:「他喜歡我個頭啊!我去南疆是為了大祈管不到那裡,我先前在東都的時候得罪了一位狗權貴,再不逃我就會被抓走的!關小黑屋!」
「齋月樓的那些騷話是我胡亂說的,逢場作戲嘛,我們這一行都要會說幾句哄人的話,」她信誓旦旦道:「巫岷與我清白,任何事都沒有,他當真只找我彈琴來了。」
這躲瘟神一樣的避之不及險些讓玉人京以為巫岷是什麼髒東西。
她抿著嘴,有些茫然。
「你聽。」
牡丹拉著玉人京坐下,握住她的雙
手,輕挑琴弦,彈了一首巫岷最常聽的曲子。
「他只喜歡這個,不就是琴嘛,我教你。」
牡丹熱情的沒有半分壞心思,這叫玉人京有些無地自容,她慢半拍地沒有甩開牡丹操控自己的雙手,在看到巫岷的身影后,心口的鈍痛猛然襲來,她猛地勒住琴弦,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巫岷,一口血噴在了琴上。
「啊!玉姑娘!」
昏迷前,玉人京看到了驚慌失措的牡丹,她攬住自己,抬頭沖那人焦急地解釋著什麼,驚駭間還落了兩滴眼淚。
「自作自受……」玉人京聽得斷斷續續,不真切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巫岷從牡丹的懷裡接過她的時候,對牡丹叮囑道:「你好好養胎。」
「錚——」的一聲,琴弦斷裂。
玉人京的手被勒出了血,她又吐了一大口血,想說話卻湧上一陣噁心,濃腥的污血浸透了巫岷的衣服,腦袋暈暈乎乎的,周遭亂鬨鬨的,身子卻是飄得很快,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七竅也開始冒出黑血,眼前愈發模糊,蠱蟲在她的皮膚下爬行,渾身也如針扎般腫痛,玉人京忽然忘了自己要同巫岷說些什麼,這情人蠶當真是懲罰痴男怨女的毒藥,只這麼會的功夫,她便要咳死過去了。
於是她便趁著最後的清醒,滿身狼狽地抓住巫岷的衣袖,同小時候那樣說道:「救我。」
「……我如何救你啊,小玉。」
他不願意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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