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釘——」
「釘釘——」
和夢裡的聲音合到一起,祭祀台上緩緩升起了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劉湘玉好像看到了棺材裡的人正是她自己。
不同的是她要被封死在棺材裡,劉湘玉頭腦昏沉,一聲一聲的撞擊錘在她的心頭。
「你想到什麼了?」趙無名發現劉湘玉的身體有些透明,他去牽她的手,卻摸到一片冰涼。
「我想到了當時在西郊,巫岷給我們製造的夢境。」
「可我們如今也是。」
趙無名垂眸,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他瞳孔的光,如蝶翼般輕微顫動,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平白生了幾分憐愛。
可是這人實際上卻霸道得很,他不由分說地取下自己的髮帶,黑玉般的烏髮一瀉而下,他掀起那雙冬雪似的眼眸,面上仍是一派不染塵埃的疏離冷漠,直到他將兩人的手捆在一起,那雙眼睛才有了溫度,有了包容世界的溫度。
劉湘玉卻並覺得這是一個好的徵兆,這一遭走來,趙無名好像生出幾絲執拗。
「要出去,就一起出去。」趙無名牢牢地扣住劉湘玉的手,內心的不安使他焦躁地皺起了眉頭。
偏偏這份焦躁令他面覆薄紅,看上去生動極了,劉湘玉最初便是被這樣一張臉吸引,如今再看過去,還是會愣神一二。
便頓時忘了要說什麼。
趙無名生的極好看,那樣的容貌世間少有,便是女子也比不過,劉湘玉蹭過他的發尾,從自己的唇上沾了一點口脂,按在他的眉心處。
此神仙中人。
「為何不信神佛?」劉湘玉淺笑道:「阿頌自己就像個菩薩一般。」
「其實大祈的這番禁令並不嚴謹,想來皇上也沒有嚴加清查,不然,他怎麼會發現不了百姓日夜信奉的各類神仙菩薩呢?」
「因為神仙佛祖從未憐憫過我。」趙無名垂眸不語,手上不自覺用力,將劉湘玉牽的更緊。
他接著說:「我小時候便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是的男子背著病重的女子爬了五百多台長階,他跪在神像前祈求佛祖的憐憫能夠救她一命,可是那女子死在了佛像前。」
「而後齊臨生因為信奉神佛斬殺我的母親,殘害我的兄弟,我不知道信奉這種東西會給我帶來什麼。」
「夢裡夢外偏偏都是不如意的痛苦。」
趙無名輕飄飄地將這些不如意翻頁合上,他自始至終恨的都是不圓滿的結局。
劉湘玉在與人聊天這方面很是笨拙,否則也不會一言一語就踩坑無數,偏偏往人家傷疤上揭,奈何她安慰人的本事也著實拿不出手。
躊躇半天,還是趙無名最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劉湘玉下意識道:「人總要有點信仰,希望有了寄存才回好點,不然的話,生活沒有盼頭,活的該有多苦。」
她仰頭沖趙無名笑,束起大拇指,誇讚道:「不過阿頌很厲害,阿頌自己就是自己的神佛。」
「那劉湘玉便長長久久地供奉信奉大祈的趙無名,希望他日後都能得償所願。」
趙無名喉頭一滾,眼中越來越灼熱,他盯著劉湘玉看半晌,可惜那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羞,清亮的眼睛便也和他對視,將一腔真誠愛意捧出來。
老師常說他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定是個如蓮似竹般淡雅的君子。
可惜世間最令人不得圓滿的便是『如果』二字。
所以長在淤泥里的蓮花從來不肯將自己的髒污袒露。
趙無名便遮了下她的眼睛,啞聲悶笑:「誰說玉娘不會說情話的,出去後也為我寫一首詩可好?」
劉湘玉自然應好。
兩人的背影停在那裡佇立不前,良久,釘釘子的聲音才停止,騅樂將手中的工具放在一旁,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而後慢慢攤開手掌。
古樹外,有一機械做的玄鳥子不知從何飛來,停留在他的掌心,竟能口吐人言:「允,升棺。」
老舊狹小的棺材升起,擱置在祭祀台上,腐臭味也隨之傳來。
棺木打開,裡面躺著的是一個穿著新娘服的女子,她的頭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紅紗,依稀能看到臉上戴著的那半面黃金雕刻而成的玄鳥面具,她的手邊是一把鳳尾古琴,珍珠瑪瑙鑲嵌其中,身旁擺滿了金銀雕刻而成的花,極其奢侈華貴。
「機械飛禽,深山隱世,」趙無名忽然道:「我還以為又來到了豊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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