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名瞧她吃得香,便也覺得胃口好了些。
他心裡還想著劉湘玉早年去青樓里那一檔子事,便心情不甚好地開口道:「你經常去那種地方嗎?」
「什麼?」
劉湘玉沒有反應過來,她舉著手裡的包子,咬了兩口後才解釋道:「之前去過幾次,但我跟那些姑娘們都是朋友。」
「你一個男人,去青樓,找姑娘,做朋友?」趙無名幾乎說半句頓半句,顯然不相信,他又問道:「那你和那花魁呢?」
這事說來複雜,劉湘玉那時候剛出山莊,正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傻缺拽樣,狐朋狗友多得很。
黑市、賭場、青樓幾乎什麼地方都去過,她那時不過瞧玉人京可憐,不忍心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被一個老頭子給糟蹋了,一時心軟便將她買了下來。
要說真的做了點什麼,那是絕不可能的,她雖在外人面前是男子,可說到底還是個女子,不過趙無名顯然是誤會了。
又轉念一想,趙無名該不會都沒去過吧?
「我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劉叢偉和我母親早就和離了,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我從小被當做災星,在西北一個小鎮的駱藥山莊裡生活了十四年,直到我母親死後才回到京都。」
劉湘玉解釋一通,趙無名卻只聽到了她小時候生活在駱藥山莊。
難怪趙無名先前總是覺得奇怪,外人眼裡深居簡出,小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公子哥,竟知曉這麼多人間疾苦,怪不得她會說曾親眼見到過。
遠在西北邊界的一個小鎮,趙無名自然知曉那裡遠遠比不上京都,甚至說窮人更多,可劉湘玉卻很有錢。
她又道:「所以我的脾氣性格當真不是什麼端正的君子,相反,我很混,所以像你們這種好孩子沒去過的地方,我常常去。」
「我可不是什麼好孩子。」
趙無名不知道這個混是指的什麼,曾經的劉湘玉更放縱疏狂,不是在京都的這段日子,而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駱藥山莊。
「那你爹挺不是東西的。」半晌,趙無名道:「劉叢偉當官還可以,當爹就不行了,我聽說他當年是靠你外祖的資助才得以考取功名,怎得還恩將仇報了呢。」
劉湘玉被逗笑了,淡淡道:「他只是不喜歡母親。」
所以也不喜歡她這個「兒子」。
但劉湘玉卻慣會自己心疼自己,總愛耍一些小性子為難人,故意將自己弄成不討喜的樣子來氣她的母親,她故意將性子養的驕縱難纏,只願意騎最漂亮的馬,有仇必報,還必須是那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多一分少一分都不願意。
趙無名如今只能依稀看得出點影子——比如費勁周章的讓那劉婉瑜身敗名裂,反而將自己隱藏的極好,完整的復刻當年。
趙無名想早點認識她。
「不過我再混,當真也只是瞧那姑娘可憐,再說了我那時候才十六歲,我只把她當姐姐,我原本答應要幫她贖身的,可後來沒能遵守承諾,再過去找的時候,她已經被人買走了。」
這事在劉湘玉心裡扎了許久,說起來很是愧疚。
她甩甩頭,將這落寞的心情壓下去,轉而繼續調笑趙無名:「阿頌,你該不會從未去過那種地方吧?」
第46章 浮萍欲(一)他對劉湘玉有了占有欲……
街道兩邊的小商販叫賣的熱鬧,漂亮精緻的花燈襯的夜晚如白晝,有縹緲悅耳的琵琶聲從遠處傳來,女子吳儂軟語的小調歌聲也愈發清晰,多聽兩句就讓人軟了骨頭。
是從湖上的那艘船里傳過來的,那船停在了不遠處便不走了。
女子的歌聲還在繼續,只是這聲音有些發抖,像是受了什麼屈辱一樣。
劉湘玉只覺得在哪聽到過,她踮腳望去,卻只能看到一抹單薄的青色背影,忽然眼前一黑,最後的視線也被剝奪。
溫熱的胸膛貼過來,那人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某些人叫別人去買糖人,結果自己躲在一旁看姑娘,怎麼,好看嗎?」
趙無名的手裡拿著兩個糖人,另一隻手不忘捂住劉湘玉的眼睛,他想到這人方才問自己的那句『你該不會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吧?』,心裡便愈發不舒服。
他當然沒去過那種地方。
劉湘玉低笑一聲,握住他的手轉了過去,兩人的距離驀地拉進。
「當然好看了!」劉湘玉說完頓了頓,而後壞心眼的拐了個彎:「但沒有我們阿頌好看。」
趙無名有種自己被調戲的錯覺,睫毛在掌心眨了眨,有點癢。
劉湘玉一歪腦袋又要往前,鼻尖擦過他的嘴巴,那塊皮膚猛地滾燙起來,趙無名耳廓通紅,面上卻是一派淡定,他後退一步,鬆開劉湘玉,道:「登徒子。」
這三字一出,確實叫劉湘玉再也繃不住了,她學著那些紈絝風流子的樣,逗貓似的在趙無名的下巴上撓了撓,心情很是愉悅。
「登徒子理應做的更過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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