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如果是正常的上吊死亡,脖頸上應該只有一條傷痕,但他的脖頸上,有兩條深淺不同的傷痕重疊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可屍體的其他部位又沒有傷痕,可見死者生前未與他人搏鬥。
「你們二人倒是仔細。」梁竟則對於他們的懷疑並沒有打斷,反而是性趣十足的聽著,等到兩人講完後他才開口道:「但他不是被勒死的。」
劉湘玉道:「可他脖子上確實有兩條勒痕,你交於我們的記錄不完整。」
「不是,」趙無名嘆了一口氣,道:「他寫的是吊死但另有兇手。」
梁竟則聞言點了點頭,總算對趙無名的態度好了點,解釋道:「上吊自殺臉色蒼白,反之被勒死的面色紫自殺者的頸部勒痕會呈現「八」字但是有兩條小勒痕,這是基本常識。但若再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這條細小的勒痕是致死的主要原因,傷痕呈馬蹄狀,且後方有提空壓痕,脛骨上折損。」
兇手很聰明,但又不完全聰明,或者說他根本不屑於製造更完美的現場。
按照常人的思維,或者遇到不專業的仵作,便會和劉湘玉他們想的一樣,但梁竟則一接到安府的報官就趕了過去,所以當時目擊了管家死亡時所呈現的第一現場。
「安府的房梁有九尺高,而這管家不過五尺七,加上繩子垂下來的高度,和放在地上凳子的高度,他若想夠得著的話得踮腳,但凳子上卻是一雙完整的腳印。」
劉湘玉緊接著道:「這也就是說,安府其實不是第一現場。」
「所以管家很有可能是在外面被人吊死的,用一條極細的繩子,管家被強行吊死,掙扎的時候便用手摸上繩索企圖自救,但無果,之後兇手又把屍體搬運到安府,所以你猜測是這樣的?」趙無名問。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不像他那個迂腐的爹,不僅瞧不上他當仵作這件事,還說他胡言亂語,整日沒有上進心。
「那你為何不寫出來?」
梁竟則又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湊近劉湘玉不正經道:「當時要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現啊,若這記錄上什麼都有的話,你豈不是對我的實力一無所知?」
劉湘玉驚嘆於這人賣萌耍寶的本領,便將他的臉一掌拍開將趙無名扯到了前頭,驀然對上一張冷冰冰的臉,梁竟則迅速收了笑,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
「看這個。」
梁竟則把趙無名招呼過來,毫不見外的勾著他的肩,指著第一具屍體,道:「兄台,你方才盯了許久,可曾有什麼發現?」
對於這人態度的轉變,趙無名滿滿的嫌棄,他抖了抖肩上的手,將人拍開,慢悠悠開口道:「我若什麼都知曉,還要仵作幹什麼,知道什麼就快些說,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梁竟則被他一句話堵的不上不下,老實道:「這位便是郡守安平客,致命傷為小腹處的他自己用長矛刺穿所致,一招斃命。不過說起來跟著管家也有點孽緣。」
劉湘玉對於他的遣詞造句不置可否,就又聽得他道:「前面不是說安平客屍體飛回來後不久管家就死了嘛,就有人傳言說安大人在底下需要人伺候,便索命來了。」
「……」
「這也有人信?」
「當然了!」梁竟則湊近兩人小聲說道:「雖然你是欽差,但這話可別跟皇上說啊,鬼神這是向來是敬而遠之,禁不住的,你能管住老百姓心裡怎麼想嗎?」
「再說了,人活著啊,總得有些盼頭,底下的人活的不好,便求神拜佛希望自己的生活好一些,正如同人們求子拜觀音,考試拜文曲星,做了虧心事的人怕死者的亡魂得不到安息,自然更是對此十分敬敏。」
「大祈各地皆有寺廟,皇帝又不是不讓百姓們燒香拜佛,他真正禁的是那些妖言惑眾之人。」
趙無名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
「我當然知道啊,當年先帝欲求長生不老藥一事,在坊間幾乎傳的沸沸揚揚,期間百姓病了不求醫和燒的符紙水,拆掉廟堂蓋起了什麼道士,後來才知道那是東廠的太監,更有甚者組織百姓遊街示眾,將自己扮作地獄惡鬼……簡直荒唐。」
見梁竟則越說越大膽,嘴裡跟沒把門似的,劉湘玉不由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句句大逆不道,果然我輩英雄出少年。
「我的意思是,皇帝當初登基確實應該用鎮壓的手
段,這是最簡單有效的,可若時間長了,便也沒有用了,國法制度什麼的理應順著時代走,比如現在,國家不缺錢,皇帝有作為,下一步是什麼?」
第44章 上陽郡(九)阿頌,還是頌哥哥……
梁竟則頭腦清晰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全然不在乎眼前的人會不會把自己的話告訴皇上,也不在乎兩人之間的階級等級,趙無名此刻方覺得這少年胸有溝壑,極聰明放肆,心思澄澈,也夠自由瀟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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