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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曾親眼目睹東都百姓怒不敢言,皆是因為多年來受到王安權的欺壓威脅,是以臣不服!臣不服王安權此舉不符合我大祈法令!臣不服我西郊十年前的慘案無人知曉,冤魂得不到安息日夜漂泊,臣更不服天子腳下,王安權囂張至此竟無人知曉!」

劉湘玉聲音憤慨,竟忘了在天子面前的規矩,多次直呼『我』。

她目光灼灼,朗聲道:「所以臣要告!我不僅要告王安權為官數十載來毫無建設,欺壓百姓,手中冤假錯案幾十起,冤魂無數!我還要告尚書劉叢偉大人未能給皇上分憂,治理不嚴,鬆懈至此,頗有疏漏;宗少卿陳偉然大人,知情不報,官官相護;臣還要狀告大理寺寺丞關於十年前西郊一案未經查實就草草結案,致使西郊數百冤魂無處安放!」

殿內一片寂靜,被點名的幾個官員又驚又怒,這劉湘玉莫不是瘋了?!又是狀告上級又是狀告親父的,這人眼裡可還有倫理綱常可言?她一個靠走後門得來的官職憑什麼如此囂張!

「劉湘玉,你好大的膽子!你分明就是在怪朕治理不力!」

趙無名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還敢在御前狀告生父,你可真是古今第一人!怎麼,朕的這些大臣,你要一一彈劾了不成?」

劉湘玉死咬嘴唇,堪堪維持住搖搖欲晃的身子:「湘玉不敢,只是皇上被隱瞞至此,臣心不忍。就如同我東都百姓知曉其實皇上也是心繫萬民,所以才敢上京都告御狀懇請陛下主持公道,臣,以及皇上的百姓正是相信皇上,才敢如此!」

劉湘玉這廂表忠心訴衷腸,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到更襯得他們這些人跟個鵪鶉一樣畏首畏尾,不得不說,劉湘玉的臉皮真的厚!

也是真的不怕得罪人,拍起馬屁來也是一副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的忠貞模樣。

如果這不是踩著他們這些官員上位的話。

一官員先是安耐不住,罵道:「豎子敢爾!你莫要血口噴人!皇上!臣清清白白,絕不受此侮辱!」

「劉大人辛苦養育你十幾年,甚至念著那點父子情誼為你謀得官職,可你竟來這御前反告生父,真是好生忠誠!」

「皇上!劉湘玉夜闖牢獄,私自放出死囚犯,亦有罪過!」

劉湘玉緊接著道:「臣願伏罪!」

不出所料,劉湘玉此舉囂張,一時間成了千夫所指,不少人懷疑她是為了靠出賣同僚而上位。

首當其衝的便是哪幾個被她點名的官員。

劉湘玉壓下喉頭的血,咽了下去,「我東都百姓以血為書,絕無虛言!若我劉湘玉有半句假話,死無全屍,永世不得往生!」

眾人皆被她的毒辣駭到。

趙無名眉頭一跳,也沒想到劉湘玉竟將事情做的如此決絕,一舉得罪了這麼多官員,她日後還如何立足?

不過她好像素來不需要這些。

殿內嘰嘰喳喳的,劉湘玉慘白著一張臉嘴裡發著毒誓,趙無名看著她被血染紅的衣服,心裡無端煩躁,「朕倒不知,卿何時能代表朕的意願了,不若你們來著坐著,朕去下面站著?」

一句話嚇得滿朝官員跪在了地上,嘴裡直呼不敢。

趙無名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軟椅,道:「給劉湘玉賜座。」

那太監是個有眼力見的,見狀忙招呼兩個人將椅子抬到了劉湘玉的身後,十分貼心的在椅背上多放了兩個軟包靠枕。

劉湘玉呆滯了一瞬便從善如流的坐上去,身子得到放鬆,背部的傷好像也沒

那麼疼了。

劉湘玉又跪下叩謝:「謝過皇上。」

「行了,既然受傷了就好生待著,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趙無名命她坐回去,下巴微抬:「將那血書給朕呈上來。」

趙無名的語氣輕鬆漠然,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迎面而來,劉湘玉穩住心神,從包里將陳狀書遞上去,其中還有一個帳本和幾封信,是王安權和朝中官員勾結往來的證據。

狀書一共有兩封,一字一句,句句泣血。

第一封是唐帆以吳濤這個名字寫的,其中闡述了王安權冤死劉山五兒子及自己遭受毒打被迫認罪一事,底下人名數百個,皆說明自己這幾年來所遭受的迫害,及王安權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為,並且都按上了手印。

第二封是關於西郊一案的,唐帆用本名寫的,將十年前的事都說了出來,其中就有當年大理寺草草結案一事,對於他西郊家人鄉里的姓名,唐帆希望能給出一個公道。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東都那邊歸劉尚書管?」趙無名突然點了劉叢偉的名字,「你就是這麼管的?」

「臣,臣……」

趙無名將那血書扔到他面前,震怒:「死了這麼多人京都這邊竟無半點風聲!劉叢偉,你底下的人就是這麼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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