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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湘玉厚著臉皮搬出劉瑾瑜,絲毫沒有半點羞愧之色,趙淇風鄙夷道:「劉湘玉慣會巧言令色,傳聞不是說她和劉大人關係惡劣嗎?」

趙無名搬著凳子往前挪了挪,這角度看戲剛剛方便:「所以她搬出了劉四郎,就是不曉得這老伯信不信了。」

趙淇風一噎。

「俺叫劉山五,」劉山五家裡窮,更是沒吃過這麼厚的肉餅,劉湘玉釋放出來的善意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往嘴裡灌了兩口茶,渾濁的眼裡似有淚水。

「探花郎當真能在聖上面前說上話?你若真能還俺們一個公道,老頭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俺們……也實在是沒辦法才像著去京中擊鼓告狀的。」

難,實在是難,恐怕這劉山五都不知道御見天子,難如登天。

趙無名收了扇子,手指無意識摩挲,這鼓說是形同虛設也不為過,起碼他從未見過有誰來擊響過。

甫一抬頭正好對上角落裡那劉山五妻子的目光後,她別過頭,雙手捧著肉餅開始啃,一言不發的跟在劉山五身後。

劉湘玉長嘆一聲:「老伯,您若信得過我,不妨告訴我您到底受何冤屈。」

那劉山五聽到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直指蒼天:「東都縣令王安權屈打成招,逼死我兒!願大人為小人主持公道!」

趙無名握著扇柄的手一緊,神情肅穆。

趙淇風也皺眉:「看來這東都不止鬧鬼了,大祈刑法明言不可私下用酷刑,倘若真的如此,這王安權未免也太過大膽。」

劉湘玉忙將人扶起,寬聲安慰道:「我們正要去東都,老伯,您不妨將此事交給我,待查明真相後我必定還您一個公道。但在此之前,您先回家,切不可再想著去京都狀告了。」

劉山五聽後直接甩開了劉湘玉的手,起身怒罵,唾沫亂飛:「好啊!就知道你跟那狗縣令是一夥的,我呸,用不著你們,官官相護的驢蛋!都給我滾!」

「小心。」

劉湘玉被猛地一推,踉蹌了幾步後被人扶住了腰才不至於摔倒,她站直身子,往後看了一眼,正是那個病弱書生。

京都從來不缺皮囊姣好之人,但如趙無名這樣的病美人卻鮮少見到。蒲柳之姿芙蓉面,本該是形容女子的,劉湘玉卻覺得放在他身上也毫不違和。

挽書連忙上前扶住她,氣沖沖道:「你這老頭好生魯莽,玉郎,你沒事吧?」

劉湘玉擺擺手,好脾氣地勸慰道:「湘玉並非此意,老伯,我知你失子悲痛,可若魯莽行事只怕也會將您二老的命也搭進去。您先跟我同會東都,待事情水落石出後我必定還您公道……如若不能,介時我便去親自狀告。」

「親自狀告?」趙淇風嗤笑一聲,劉湘玉什麼狀況都尚未弄清就要想著親自狀告了,他指了指劉山五:「你一個小小的縣令史又如何能狀告縣令,這老頭說的話不過片面,你就信了?」

劉山五眼中的悲痛和憤恨是騙不了人的,劉湘玉面對趙淇風的質問緘默不言,事情的真相怎樣總要去親自了解才知道,可若是所有的為官者連聽都不聽,那這些百姓的冤屈又如何能反,劉湘玉總願聽一聽的。

「我當然也可以逢場作戲一般暗嘆兩聲世道的不公,或是事不關己地走馬上任,轉頭就和縣令把酒言歡,但我只是恰巧看見了。」

「這位小公子,想來你之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你可知道平民百姓對於維護自身公道的清官良臣向來只會誇讚愛戴,而所謂污衊之類的只會出現在間的勾心鬥角上,」劉湘玉指了指劉山五和他的妻子,目光灼灼:「若你曾出走家門,便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才是世間常態。」

趙無名突然想到她的那篇文章中的一句話,『吾昔遇貧民數人,皆自賣葬其父母,然人命不足貴矣,換白銀三兩,不足朱門子布帛半寸,雖乃常態,亦悲之。』

他很是好奇,劉湘玉明明是個從小就泡在富貴鄉里的金貴公子哥,所謂民間疾苦,她又是從何看到的。

劉湘玉將腰上的玉佩解下來遞給劉山五,擲地有聲:「你和我一起回東都,這塊玉佩便作為你我二人之間的憑證,我劉湘玉絕不欺你。」

「好,那我偏要看看你如何做,」趙淇風被激出了脾氣,「我們便陪你去東都!」

挽書聞言鄙夷地指了他二人一下,頭上的珠釵晃了晃:「冠冕堂皇,你二人的路線本來就要去東都,莫要欺負我家玉郎好脾氣。」

劉湘玉倒是不生氣,他們願意跟就跟,左右與自己沒太大關係到時候甩開就好,她樂呵呵地問了兩人的名諱後也不再說什麼。

劉山五或許

沒見過這麼傻的人,又或者被劉湘玉的一番話所震驚,他手裡握著那塊玉佩,心裡隱隱有了希望,一時間有些呆愣。

原本的二人行變成了六人行,挽書天性好玩,一路下來不是撲蝴蝶就是摘野花,頭上新買的簪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連背上的包裹都甩來甩去的。

趙無名覺得稀奇,指了指挽書:「公子不像公子,丫頭倒挺像小姐的。」

第3章 東都傀影(三)東都縣內死寂的如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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