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沉迷在他的窮追不捨中，所有的溫柔與不溫柔都讓她的心裡像炸開了花一樣。

最後，嬌嬌跌坐在謝蓮生的懷裡，兩人頭靠著頭，劇烈喘息聲彼此交纏著，鼻尖滿是早已按耐不住釋放的信息素。

勾人而具有迷惑性，鮫人痴纏時釋放的信息素最大的作用就是迷惑伴侶，讓對方沉迷在其中，能以最愉悅的心態繼續進行下一步。

光是親吻就已經讓嬌嬌大腦暈乎乎的，只想咬住謝蓮生，把他一口吃掉才好。

嬌嬌的手在他的下巴處又扣又撓，似乎在找他非人的證據，好奇怪，明明不是鮫人但還是能一直誘惑她。

「嬌嬌剛剛親我，毀了我的清白，可以為我負責嗎？」

謝蓮生帶著澀意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嬌嬌動作一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間變成抵禦的姿態。

謝蓮生心中一塞，抱得更緊了，額角輕輕蹭著她，「嬌嬌好過分啊。」

別再說了，嬌嬌內心大喊，覺得自己和人學壞了。這是不是就是小孩子說的負心漢啊，據說人族最看重名節。光是被人看一眼都覺得天崩地裂，可是她剛剛親了謝蓮生。

他不會要哭吧，嬌嬌悄悄看他，只看到紅得嚇人的耳朵，嘴角向下抿著，好像真的很傷心。她的眉毛扭來扭去，內心糾結了好久，她才決定，那要不然還是先向人類一樣負責？

她暗暗安撫鮫珠，沒關係慢慢來。

她現在是凡人嬌嬌，沒必要急於一時，那她按照凡人禮節來也沒問題，凡人可沒有鮫珠的事情。做戲要做全套，咱們不著急。

「我會負責的。」

嬌嬌的聲音擲地有聲，拍了拍謝蓮生的肩膀，一副渣男悔悟的不靠譜相。

理所當然的，謝蓮生自然也是既驚喜又懷疑地抬起頭來，不管嬌嬌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做出決定他都會開心，但按照他的了解，嬌嬌明明在此之前都在猶豫，為什麼突然答應了，這點很奇怪。

「嬌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謝蓮生心裡有好多好多話，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只說了一句心裡最最在意的，哪怕讓他死，嬌嬌也要好好活著。

想到前世的嬌嬌，謝蓮生忍不住冷意橫生，心裡煞氣一閃而過。

和他緊靠的嬌嬌立馬感應到什麼毫無頭緒的危機感從腦海里飛過，來不及抓住，卻讓她莫名在意。

妖獸的直覺一向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重要武器，嬌嬌更是運用直覺縱橫海底的佼佼者，她不會忽視這份警示。

她警覺地四處張望，見沒有異常又只能將其擱置。

嬌嬌站起身來，牽著謝蓮生往家裡走，見到雲婆婆第一時間她就跑上去和她說要對謝蓮生負責的事情。

雲婆婆一懵，什麼事情，哪裡需要女孩子對男孩子負責呀。

「你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什麼負責不負責的，謝公子早就對你負責了。之前你被謝公子看了身子，謝公子就娶你了呀，要不然娘我可不會放過他。」

雲婆婆眉眼慈祥，拉著嬌嬌的手憐愛地撫摸著。

「啊？」

是這樣嗎？她都不知道原來在雲婆婆這裡兩人已經是這個關係了。原以為婆婆好了許多，現在看好像是更糊塗了一些。

家裡被她打掃得一塵不染，衣服穿戴整齊，要不是被嬌嬌和謝蓮生勸著，她都準備自己下海打漁養家了。

嬌嬌還擔心過有一日婆婆清醒過來她該怎麼說呢，反正不過就是跑回海里而已。

可是，婆婆現在狀態更令她擔心。

「蓮生，婆婆怎麼好像更糊塗了？」

她垂頭喪氣的，臉上帶著連她自己也陌生的擔憂。

謝蓮生無法看見她的表情，只是聽到她的語氣有些不對，伸出手去摸她的臉，安慰她，「嬌嬌不要傷心，婆婆現在開心地渡過剩下的日子就已經很好了。」

這凡婦本來就心神紊亂了許久，心力已經無法再支撐她繼續活著。是嬌嬌的到來才讓她把風燭殘年的生命延續至今。

所以嬌嬌不用為她過多耗費自己的精力。

謝蓮生的善良已經在上一世消耗光了，最後支撐他走下去的只有對嬌嬌的愛和對仇人的恨。

他冷漠地偽裝著，只是為了不要讓嬌嬌傷心而已。

「是這樣嗎？」

嬌嬌靠著門框，看著在廚房忙碌的雲婆婆，突然一種難言的悲傷從心底冒出來，像她在海底吹的泡泡，咕嚕咕嚕往上沖。

她或許是第一次懂得什麼是心疼。

壽命終了，自然離去是妖族最值得慶祝的事情，她不會覺得難過，可是看著婆婆那麼努力地生活，用力地珍惜著自己所幻想的幸福，在她生命的最後，她只能抓住一個美麗泡泡。

一想到這裡，嬌嬌就覺得心口不舒服。

「嬌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謝蓮生在她身後站著，聲音輕而堅定，嬌嬌轉身過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