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我是來告訴你,以後你就是許家村的許小水了,這是她的往生回憶,你仔細看看,免得露出什麼馬腳。還有,你不用擔心,我們承諾的都會給你的。但是我們不能憑空送到你的手上,得有一個媒介,就是中間人,我們才能不引起別人注意得送到你手上,你得自己注意觀察啊。」
紅衣鬼差長長的一段話愣是一個頓兒都沒打直接一口氣說完,說完把許小水的記憶往她身上一扔就閃不見了。
水妖心裡一條河那樣長的怨氣沒有吐出來呢,混蛋!!水妖被砸得七葷八素,此刻正陷在許小水的記憶里呢。
名字好難聽啊,雖然水妖沒文化,但是水妖有審美。她在水邊說過很多故事,小水這名字一聽就像丫鬟名字。
許小水這一生短暫又艱難,但是她在自己的努力下也過得還算精彩。父親是烈士,她記憶里沒有他的模樣,但是不妨礙她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驕傲。母親改嫁,她沒有怪過她,哪怕自己過得再難,她也是咬著牙過。她這一生從記事開始就和嬸嬸鬥智鬥勇。
她會為自己爭口飯吃跑去支書家幹活,逼得嬸嬸只能給她吃飯;會為了讀書,拿著爸爸的烈士證一個人走到縣裡告狀;還會為了保護自己拿著麻繩在嬸嬸門口上吊,當然是故意割破口子的麻繩……或許是天道看著她太累,所以提前收走她,免得她再餓著肚子來割草。
水妖看得心軟軟,這個瘦弱的小姑娘比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要厲害。希望她的往生能有個好的生活,當然無論怎麼樣,靠著自己她都會閃閃發光的。
許小水,以後她就是許小水了。閉著眼睛,綿軟地躺在昏昏沉沉的黑暗當中,一覺醒來,身上的沉重又壓了過來。
夏天的陽光一向出得早,許小水意識慢慢回籠,就感覺眼前亮得人睡不著。睜開眼,是一個看著就很粗糙的木窗,上面隨便釘了些破布當窗簾。
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看著面前露著土坑的地面,再看屋子裡的家具,這就是人類說的家徒四壁嗎?
初入人世,她再是聰明也有些蒙圈。雖然早就在小水的記憶里見過,但是親眼所見的衝擊太大了,她揪著被子呆愣床上。
張口想說話,才吸入一口空氣就開始咳嗽。這一咳連帶著胸腔嗓子都開始隱隱作痛。
昨晚光看可憐小水去了,都沒意識到這簡直就是天坑,根本沒有所謂的傭人、沒有榮華富貴。還可能會被餓死,所以她被騙了!等下,那個討厭鬼說要有個緩衝才能兌現她的要求,緩衝在哪裡?
她已經等不及了,她現在就很需要!身體的痛讓她迫切渴望拿到地府的承諾,她從有靈智開始就沒受過什麼罪,就連雷劫的痛都快到讓她感受不到。
「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許小水愣愣地抬頭看去。這人好面熟啊,面容冷硬,看著不太像好人。
她眼裡警惕起來,看著陸梟走進屋子,她立刻頭抬得高高的,十分不服輸地看過去,像是要陸梟來一場眼神的較量。
陸梟自然也不怕,望著她秋水一般的眼睛,沒有錯過她的任何情緒。她的想法直白得像個小孩子,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眼睛裡。
在她眼裡沒有看到害怕,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她的反應和預想的有出入,但都是好的。
因為長相的原因,陸梟遇見太多人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是害怕。許小水看著柔弱軟綿,但給出的反應卻是與眾不同的。
她的眼神清澈又有活力,望著他的眼睛裡帶著不諳世事的懵懂和直覺般的警惕,像初入世的小鹿,將進入她領土的不速之客緊緊鎖定,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她就要先下手為強一樣。
陸梟的聲音和他的面相一樣,雄渾有力,聲線較粗,若是換個莊稼漢鐵定是大老粗。但陸梟,有文化有教養,講話字斟句酌皆有考究,說話慢條斯理,以至於讓他的聲音聽著堅定有力,讓人有信服感。
他盡力讓自己的臉上沒有這麼嚇人,「餓了吧,剛熬的粥。」他先把粥遞過去,仔細觀察許小水的反應。
許小水原本警惕的眼神瞬間軟化,眼睛直勾勾地落在碗上,眼裡哪裡還有陸梟的影子。
這人沒有惡意,可以親近。
她臉上幾乎是立馬揚起笑容,如春花初綻,帶著暖融融的笑意。
「好餓,好餓,我要吃。」聲調軟綿,有點子撒嬌的清軟。她伸出手,眼裡的渴望直白地呈現在陸梟眼裡。陸梟面色鎮定,嘴角似有一絲笑意閃過。
把碗放到她手裡,分量很足。壓得她手腕往下垂了垂,很香,而且裡面似乎有肉。許小水吃的滿眼放光,一邊吃一邊聽陸梟在她耳邊說話。
他站在床邊,把粥遞給她之後又往後推了一步。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臉上,陸梟個子高,站得近幾乎把陽光都擋完了。
他從落水救她開始說起,說到現在的情況。許小水腦子有點暈乎,但是又不知道該問點什麼。而且,她現在在吃飯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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