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溫暖,壁爐里柴火燃燒的噼啪聲清晰可聞,抽噎聲響起,情緒便像斷了線的風箏順著風不知所措地亂飛一通。
她沒有做好準備,這不是她預想的浪漫旅行。
心裡有隻野獸在瘋狂撕扯著軟肉,非要讓麻木的人重新感受它的鮮活。
魏黎捂著心口,難抑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所以她也是被遺忘在冬天的小鳥嗎?
看向窗外,那個快要被凍死的小鳥在風中站著,時不時搖動也是受不住寒風的侵襲。魏黎一下一下地抽噎著,掙扎著站起來,邊哭邊在房間裡找網兜,好像沒有,她還不太熟悉這個房子。
所以她到處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撐在桌邊,想了一會兒只能拿晾衣杆插在垃圾桶上假裝網兜。
視線有些模糊,她用袖子擦了擦,朝窗外走過去,心裡暗暗祈禱小鳥你最好飛走,她可不能保證能把它救下來。可是等她走到窗邊,小鳥還是那個姿態站著。
魏黎顧不得自己還在抽噎,她連忙推開窗用力把自製網兜伸出去,「嗚嗚嗚,小鳥你還活著不?要是死了你能不能自己掉下去啊,要是把你撿回來死翹翹了我真的會害怕啊。」
看那個小鳥一動不動地被她裝進網兜,魏黎嚇得哭聲更大了。善良是有的,但是不多。魏黎把垃圾桶弄進來,她也不敢去拿這個小鳥,只能拿出小鉗子把它夾出來。
抱著垃圾桶,看著眼前的一動不動的小傢伙,魏黎哭得更加傷心,眼眶紅彤彤的,眼淚像不值錢的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手機鈴聲響起來,魏黎緩慢地轉過頭去,恍惚間看到是陳行簡打來的。魏黎看著手機響,手懸在上空卻不接。
她在想,陳行簡會說什麼。為什麼他不哄她,為什麼沒有跟著她來Y國,有事情為什麼不和她說,她是可以理解的呀。所以,他已經接受分手的結果,那還有什麼再說的意義嗎?
魏黎不想問他為什麼要分手,她問不出口。就這樣吧,陳行簡都能接受,為什麼她不接受。劃開手機,通話界面彈出,魏黎的心不由自主地吊起來。
「你在哪裡?如果玩夠了就儘快回國吧,外面你一個人很難適應。」他的話里應該是有擔心吧,但是魏黎卻感受不到。仿佛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仿佛只是一個善意的陌生人。
魏黎沒說話,看著陳行簡的名字,下巴抵在手臂上,她歪了歪頭,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她直接掛了電話,站起身來去找她做的攻略,本子很漂亮,非常符合她的審美。魏黎側躺著,微縮成一團,一頁一頁翻看自己的小冊子。
第二天醒來,昨天凍僵的小鳥恢復了活力,能勉強喝水吃東西。魏黎不敢放它在家裡,給它單獨安了一個小房子,裡面有溫
暖的棉絮還有精緻的小盆。
小鳥適應地很好,魏黎也不錯。她自己一個人走過規劃好的地方,留下自己還算滿意的照片。不想回國,正好有機會能進Y國國家藝術設計學院,所以她去了。這一學就是三年,她覺得自己長大了好多。
以前一些習以為常的舉動被她列為幼稚,好像在某一些場景裡面,她也扮演著有專業能力的成年人。
三年過去,她因為某種歸為玄學的力量推著回國。現在好像又要回到起點了,可是魏黎清楚地知道這裡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起點。
陳行簡描述的未來她想像著也會覺得幸福,可是在三年前那一刻的心痛不是作假。陳行簡又真的放下了嗎?
這註定是個不眠夜。
「所以,你們真的要訂婚了?」
「對,我已經和家裡說過了,會儘快安排時間讓兩家人見面。」
嚴文景想到兩人會複合,但是完全想不到一回來就是這樣的暴擊,前幾天他剛出了個差。這會想著能有個進度,結果是個大的飛躍。
「陳行簡,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正如他當時突然的分手一樣嚇人,這麼突然就要訂婚了。
他懷疑地上下掃視陳行簡,陳行簡穿著考究,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現在居然在笑。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陳行簡終於捨得看了他一眼。
眼裡似有似無的笑意,手裡抓著酒杯,想到了什麼低頭又笑起來,「不知道的,抓住她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單個論字確實有點害怕,但是陳行簡語氣溫柔,眉眼處都掛著心悅,又是墜入愛河的老舊橋段。但這是嚴文景最熟悉的樣子,三年前陳行簡幾乎只要不忙正事都是這幅樣子。
所以,這算是終於雨過天晴了嗎?
「所以,你們之前在糾結什麼?」嚴文景還是不理解,明明這個男人愛的要死,但是就能硬生生忍住怎麼些年,不知道他莫名其妙跑去Y國出的差算什麼。
算他自討苦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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