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一個愛好,喜歡收集書包。各種款式都有,各種尺寸都有,她畫的時候一定會記得把拉鏈細節都刻畫出來。
她第一個畫的人是陳行簡,為了哄他幫忙背書包。魏黎自己很懶,但是又喜歡背書包,而且,各種文具她都要帶,連畫板、畫筆都有迷你版的裝著,每天書包里文具的重量超過書本。
有了陳行簡後,她就沒再自己背過書包。
有一天,她不知道怎麼惹他生氣了。陳行簡拒絕接受她的書包,導致魏黎走到半路攔著陳
行簡求他背書包,實在太重了。
「陳行簡幫我背包。」一開始是理所當然的吩咐,然後之間演變成「陳行簡,幫我背包啦。」最後「請世界上最最最好的阿簡,幫我背書包好不好?我快要累死了。」
魏黎抱著書包累得走不動路,前面的陳行簡聽著她一聲比一聲嚎得慘的聲音,嘆了一口氣回頭,魏黎抱著書包蹲在路邊,像個倉鼠一樣把頭埋進書包里。
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坨,影子拉得很長,她頭上迎風扭動的彩色小球撲閃在他的腳邊。
「所以,你知道你的書包有多重了嗎?」陳行簡慢慢走到魏黎身邊,居高臨下得看著她。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正好眯了一下眼睛,青澀的朝氣,凌人的俊美,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處。
只可惜唯一能欣賞到的人此刻正蹲在他褲腳鬧彆扭,「混蛋陳行簡,你就是想累死我去給別人當狗。」她嘟囔著,小聲地罵罵咧咧,一邊罵人,還一邊伸手拉住他的褲腳。她的頭髮蹭在書包上,碎發亂飛,像個炸毛的蒲公英。
「嗯?」陳行簡忍著笑意,眉頭輕挑,「不說話那我走了?」他緩緩抬起腳,剛有動作就被魏黎拽住,要不是他本就沒有用力估計要被她拽倒在地。
「阿簡,我錯了。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只是,只是體育課也很重要。」魏黎睜著黑琉璃般的眼睛抬頭望他,語氣真誠,要不是陳行簡親自逮到她和明一禾窩在休息室看漫畫,他可能是會相信的。
「所以你在很重要的體育課上看漫畫?」
「不是,我的意思是體育課對你很重要,我當然無所謂,但是我怕打擾你嘛。」
陳行簡實在無奈,他想不到魏黎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明明是她答應今天的體育課會去看他打球,他上午還提醒過她。可是,一轉眼就能因為一本漫畫書拋棄他,現在居然好意思說不想打擾他。
「讓我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陳行簡彎腰湊到她面前,結實修長的手臂從口袋裡滑落停在她的肩膀上,本來他是想揪住她的臉蛋的,不過怕被打。
「阿簡別生氣了,我給你畫一幅畫好不好,你就原諒我吧。下次我一定記得,絕對不會忘記。」她揚起一副討好的笑容,把書包背帶提起來,歪著頭,給他會心一擊。
「那你得畫好一點。」陳行簡答應了,提起她的書包往肩上甩,他想,這也是應該的。魏黎這一書包的顏料水彩和畫板都是他在背,所以幫他畫一副畫怎麼了。早該如此才對,陳行簡突然覺得自己虧了,這原本是他應得的,結果這一鬧反而變成魏黎賠禮道歉的工具。
失策了,陳行簡微微皺眉,遺憾地搖搖頭。
卸下負重的魏黎背著手,走在他前頭一蹦一跳的。邊走邊說,別人的高三累死累活,她的高三更加精彩了,藝考十拿九穩,文化分不用擔心,這種情況下她簡直可以胡作非為。
從身邊的朋友說到某個明星的八卦,計劃著畢業要去哪裡玩,描述著心心念念的禮物……下午的陽光正好,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魏黎低頭就看見近在咫尺的陳行簡,回頭一看,陳行簡背著她精緻複雜的書包,單手插著兜,校服外套隨意敞開,姿態慵懶,天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風有點大,吹得他頭髮亂飛,眉眼清雋,五官深邃,鼻樑高挺,此刻臉上帶了些煩躁。再看他的眼神,黑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魏黎一回頭就和他對視上了,眼裡是她讀不懂的情緒。魏黎突然心跳得很快,只覺得腦海里一顆不知名的雷達開始瘋狂作響,眼前的一幕很美,風中飄著美好的氣息。
魏黎想,這時候的陳行簡會印刻在她心裡很久。
看到魏黎突然回頭看他,神情一滯,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快走幾步走到魏黎身邊,「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你帥呆了!」這一幕立刻成為她兌現承諾的作品,原本她想賴帳來著,現在突然覺得靈感爆棚,完全不想拖延,要不是不方便她願意立刻拿出畫板畫下剛剛那一幕。
突然被誇獎的陳行簡不悲不喜,異常平靜,淡定地「哦」一聲,仿佛再說你現在才意識到啊。
魏黎皺了皺鼻子,跑過去推了他一把,把他的清冷形象揉了個稀碎,「陳公子,再不走公交車就走了。」
她是突然襲擊,以至於陳行簡沒有來得及抓住她推到胸口的手。魏黎用的力氣不大,但是推得陳行簡一晃,連帶著心臟都跟著悸動,她像一條滑溜溜的小魚,突然竄進等在池塘邊的獵人手裡,只是沒等人細細品味,她就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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