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的表情也不容樂觀,眉頭不展,像是反問了個「你在說啥?」。
店員滿臉寫著「完了,我完蛋了!」。
我要丟工作了嗎?問題的關鍵是,這裙子打底也得一兩百萬啊,店員們每天都要看個百八十遍,生怕弄壞了搞髒了被偷了,當成寶貝供著,一天五萬也沒問題吧。
不是老闆比了個五嗎?難道說……?
隔壁試衣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尷尬蔓延的很快,連路過的其他想要找負責人的店員都感受到了這些許劍拔弩張的氛圍,硬是沒敢吱聲。
林向晚糾結半晌:「…額,會員有折扣嗎?」
她記得,黃甜甜她們經常要來這租衣服,說不定是有會員的。
與此同時,負責人趕在她說完之前出聲:「啊不不不,我搞錯了,是五千一天。」
「嗯?」林向晚挑起一側眉毛,聲音拖的很長,似是對這突然的轉變難以置信。
然而,江敘的表情並未緩和半分。
負責人的心霎時涼了半截,所以那個五的意思,是五百?不是吧……這誰猜得到。
就在負責人猶豫要不要再次改口,拯救一下已經亂的不能再亂的局面時,林向晚仿佛占了巨大便宜一樣緩了口氣:「好的,押金多少?我大概明天中午過來取。」
按照店裡的規矩來,押金一般是要比禮服價格貴出一部分的,但看現在這個情況……負責人這輩子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要說這位美女是老闆的女朋友,那還用租個毛啊,但要說不是的話,這套裙子從國外運回來店裡到現在,只對外展示了一次。
不對,那一次……
負責人越看林向晚越覺得眼熟。
這次她終於回過味來,忙機靈道了句:「一般來說是要押金的,但是去年您也穿過,保管的很好,我們也信得過,就不用了。」
呼,偷瞄一眼老闆的臉色。
好險,工作保住了。
交了定金,林向晚喜笑顏開地讓江敘也挑一件,她這個月接了個護眼儀的GG,小三千,豪爽請客。
儘管江敘不常來這,接手這家店只當是股票下跌虧了點錢,也憑藉次數不多的掃視知道店裡壓根沒幾件好貨,唯一一件超過兩千塊的衣服,被林向晚包圓了。
江敘就是當年創業缺錢的時候也沒穿過這麼破爛的衣服。
「不用花錢,我穿舊的就行。」
林向晚點點頭。
江敘真的是個節省的居家好男人呀。
-
頒獎禮當天。
江敘的車剛進條幅指示區域,林向晚就被沈嘉禾頭也不回地接走了。還是去年的金泰廣場,但今年因為林向晚也成了百大的緣故,主辦方為兩人升級了一間單獨的小化妝間。
停到地下停車場,江敘解開安全帶,忽地被臨座的白光晃了一眼。
副駕座位邊掛著半串珍珠項鍊,估計是林向晚被沈嘉禾拉出去時從袋子裡掉出來的。
隨意用一指挑起,江敘正準備打個電話問問她們在哪,手機里陳辭的頭像先跑了出來,江敘不耐地接起。
「你到了嗎?」電話那頭吵嚷聲此起彼伏,江敘只得把聽筒拿遠,「剛到。」
「快點過來!這化妝間等會還得還給別人。」陳辭吼道。
「你就非得湊熱鬧?」
「哈?你說啥?我給你發了個位置,先掛了哈。」
江敘:「……」
和去年一樣,江敘應主辦方的邀請承接下頒獎人這個活,過來自是理所當然。
而陳辭呢,一不是頒獎人員,二不是獲獎人員,三是被沈嘉禾拒絕多次的情場失意人士,還孜孜不倦地踐行熱臉貼冷屁股的事。
想到這,因陳辭自作主張跑過來害得他得跟其他人擠一間小不拉幾化妝間的煩悶也瞬間散了些。
沒必要和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單身狗置氣。
江敘記下陳辭發過來的房間號,珍珠項鍊在左手腕上繞了兩圈,遠遠看著倒像是兩串白玉佛珠。
電梯鏡子裡,男人整了整衣襟,左手向上,稍稍扯鬆了領帶。
林向晚和沈嘉禾換好禮服,才猛然發現袋子裡的珍珠項鍊不見了。
她仔細回憶了遍從學校過來的一路,車上她還檢查了一遍,那時還在,所以只可能是下車之後掉的,那要麼在江敘的車裡,要麼就是掉在了會場。
這兩者都不用太擔心,從入口處過來監控無死角,檢票口那裡還設了失物招領箱。
她先給江敘發了條消息,等待回復的過程中又和主辦方工作人員說了聲。
因為不確定是否能趕在上台之前找到,林向晚沒摘下那條她常年戴著的桑葉項鍊。
沈嘉禾帶來的備用首飾盒裡恰好有一條小顆粒的珍珠項鍊,雖然算不上最優選,但比細銀鏈搭配得多。
然而林向晚頓了頓,還是決定戴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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