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還沒將這份誠意展現,就看到她渾身流露出的,掩飾不住的害怕。
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凝固。
騙子。
剛剛全他媽是裝的!
他的表情又變回方才質問時的兇狠,用那血肉橫飛的食指指著鼻子上的疤痕。
「你說我的鼻子怎麼了?鼻樑骨差點骨折,繃帶綁了一周多才好!」
「……」林向晚這時根本無心聽他在說什麼,只全神貫注辨認遠方穿透雨夜,似有若無的汽車聲。
「是不是覺得江敘很偉大,很牛逼?丟了十萬塊錢就準備息事寧人了?」范舉陽繼續嗤之以鼻道。
江敘的名字將她的注意力稍稍拉回。
他的意思是江敘打了他。
林向晚不知道江敘為什麼要打人,可當初在月亮小學江敘那幅和誰都不怎麼熟的樣子,就說明他不是經常去那。那麼,他有什麼理由去打一個可能才第一次見面的人?
除非是范舉陽自己犯賤。
「十萬不夠嗎?」林向晚直言嘲諷。
突然就不想再虛與委蛇下去了。
她看那傷口根本就沒多大,有多少人一年可能都賺不到十萬?十萬塊錢買一拳難道還不夠嗎?還是打他這種堪稱敗類的人。
「不夠!」
范舉陽掐住她的兩頰,眼睜睜看著林向晚因傷痛而皺眉,他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些,又用手背撫觸她的左臉,仿佛在感受那塊皮膚的火辣滾燙。
「我很好奇,他喜歡你哪一點?」
「……」林向晚感到濃重的血腥氣爭先恐後鑽進她的鼻腔,似乎還有黏膩的液體粘在她的臉上。
范舉陽盯著她的眼睛失焦無神,猜測起原因:「因為你更好操一點?在床上更會叫一些?」
林向晚不知道他是怎麼能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你真噁心。」
而范舉陽卻像是沒聽到這番評價,仍自顧自地說著:「還是因為,你更乾淨?」
「?」
這樣急轉的話鋒讓林向晚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乾淨?
他說的乾淨絕不是和整潔相對應的那個乾淨。
男人在貶低一個女人的時候,最慣常用的手法便是罵她骯髒不潔。當年從范舉陽嘴裡蹦出來的話,雖然是林向晚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惡意,卻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在今天,他還是同樣的話術。
可他心裡明明也很清楚,她根本就不是他嘴裡說的那種人,歪曲事實只不過是想過過嘴癮,以此自欺欺人。
而他剛剛卻一改往常,說她乾淨?
還有那個令人作嘔的凝視。
等等,如果范舉陽真的有那種意圖,既然現在她已經沒控制住自己撕破臉了,為什麼他……?
好歹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法學院出來的學生,哪怕待業多年,也不可能忘記那些刻進靈魂的基礎知識。整個刑法典里,綁架罪的量刑已經能排上第一梯度,就算他再有些其他犯罪行為,數罪併罰後被吸收,最高也就那麼多了。
可范舉陽目前為止,都沒對她有很嚴重的犯罪行為,沒有把她打的頭破血流,也沒有強/奸她。
浩瀚無垠的信息在林向晚腦中掀起一浪又一浪的海波,拍擊淺灘的鼓譟一聲大過一聲,像是在警示什麼。
不對,還有哪裡她沒有考慮到。
若單說是她多年前的那份錄音被他單方面認為是摧毀他人生的東西,那也只能勾起他一點恨意,安放他的無能罷了。
對於這樣一個頹廢許久,已經沒什麼執行力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把這個原因當作驅動力,在多年後仔細策劃,花費頗多,冒險輾轉,跑到臨港來找她麻煩。
絕不可能。
咚。
一顆很沉的石子從懸崖掉落,劈開水面。
林向晚恍然。
他根本就不是要報復自己!
他要報復的人,從一開始就是
——江敘。
用她來報復江敘。
她突然釋懷地笑了,這絕無可能,她永遠,永遠都不會主動邁出那一步的。
搞清楚這點,林向晚再沒有好臉色,嗆聲道:「既然江敘打了你,為什麼你不去找他的麻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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