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發,收起了手機。
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轉圜,陳辭不想被江敘嘲諷,淡定道:「是啊,怎麼不是?」
「不是。」林向晚篤定地說。
陳辭微微挑眉,摸了摸鼻頭,看身旁的女孩,表情就像在問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此時已經走在他前面半個身位了。
林向晚也緊張,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挑明了,其實是不是對她來說很重要嗎?她以最低的價格租到了最合心意的房子,連名義上的房東對這筆虧本生意都無所謂,她又何必再多言,可內心裡總像有什麼念頭在推動,讓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
這裡的山並不低矮,一座一座連成了共振的脈搏,可神奇的是,山頭並未遮天蔽日,太陽的光芒似金色的幕布,穿透稀薄的雲層,直達村莊,帶來無窮的力量,樹叢還茂密濃郁,理想主義的春在這裡取代了現實世界秋的涼寂。
走到路邊的一顆百年老樹旁,那樹的枝椏道路一樣四通八達,樹幹至少要三人合抱才能圍住。
林向晚停住腳步,指了指樹下那塊巨大的黃灰石頭,行人日復一日的停駐使之變成了天然的石凳,她對陳辭說:「我們坐在那聊會天,可以嗎?」
陳辭:「行。」
她從沒和陳辭單獨聊過天,事實上,非單獨的也沒有,他們之間的聯繫來自江敘,當然,現在還多了沈嘉禾,林向晚不會以沈嘉禾好朋友的身份和他聊天。
兩人坐過去,還隔著一拳多的社交距離。
陳辭望著遠處的山頭,接上剛剛的話:「額…那房子其實是我的,我的和我姐的,沒區別。」
怎麼會沒區別呢?
有錢人從來不會嫌錢多,男人對女人更不可能無意義的付出,陳辭有什麼理由對她做慈善?
林向晚坐得端正,此情此景卻讓她想到她和江敘一起看日落那天,她曲起膝蓋,雙手抱住,丟掉了那份在不熟悉人面前的清雅。
「那套房子是江敘讓你租給我的,對不對?」
要重新租房子這件事林向晚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更不知道江敘是如何讓這一切發生地如此順理成章,可她相信江敘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陳辭訝然地看向她。
反駁的話含在喉嚨里,她的表情神態無不在說「我知道那就是江敘讓你租給我的」,陳辭別過頭,嗐了聲,江敘,真不是我不給你瞞,你這對象有多聰明你自己知道哈?
「嗯,他這人挺心機的是吧。」
言外之意,這都是江敘的主意,和我無關,我只負責執行,你可別怪我。
一片落葉飄到他的大腿上,陳辭用手拂開,說:「既然你現在都知道了,那你交的那些個房租,我都返給你?估摸著有個一萬多。我早跟江敘說了,你們一家人這點錢還給來給去的,真沒必要。」
「不用了。」林向晚搖搖頭。
那不是錢的問題,是江敘知道直接安排她不會答應的,她骨子裡的清高甚至不接受他人以幫助為名的非惡意「踐踏」。
「那是你的辛苦費。」
「……」陳辭失笑,「要不說你們是一家人呢?」
「嗯?」
「我把你交的房租轉給他,他就回了我三個字『辛苦費』,不過呢,也確實辛苦,大冬天的,我在那小區門口等了三天才等到你。」
「謝謝你,陳辭。」林向晚把腿放下去,小幅度盪了盪,「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那套房子…是江敘之前就有的,還是…」她低頭看地上正在搬運食物的螞蟻,一長串井然有序地挪動,人不像自然界的生物,人不可能不藉助外力就預料到萬事萬物,林向晚沒那麼自大,可江敘也沒法做到手眼通天預知未來,她問道,「還是,為了租給我專門買的?」
「中央悅府的房價這兩年跌的厲害。」陳辭沒把話說得太滿,這個度她能聽懂。
是了,江敘是商人。
投資不會選那裡,居住更不會選普通小區。
那套房子之於江敘的唯一價值不言而喻。
天上果然不會掉餡餅,難怪那天她和沈嘉禾在商場颳了兩百塊的彩票都一無所獲。林向晚不敢再深想,江敘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為她做了很多事?她不敢面對那種可能,那種江敘比她更了解她,也更愛她的可能。
林向晚掀起眼皮,忽然說:「你能不能暫時別告訴江敘我知道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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