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倒是還在,說明就在這附近。
但白琴沒空再專門等人,打了個車往醫院去了。
書記員宣讀紀律時,林向晚特意往旁聽席看了一眼,方律坐在外邊,擋住了旁邊的視線。她只看到公訴人那一側來了被害人家屬。
她收回眼,也收回心,認真看手裡的材料。
案件簡單,江敘到場時庭審已過大半,到了法庭辯論階段。他開了一點縫隙,對著門附近的工作人員頜首,坐在最後排。
就那麼兩排人,江敘硬是找了半天才在方佑銘後面看到一點林向晚的衣角。已經坐下,又不好再挪動位置,好在那衣角還時不時飄動一下。
等到辯護人發表辯護意見的時候,江敘聽著她的聲音,好似又得到了一絲慰藉,平息了剛才的情緒。他閉著眼睛認真地聽她發言。
她的語速平緩,聲音
飄蕩在小小的房間裡,空靈又動聽,從面前的聽筒里傳出來,比他以往在視頻里聽到的,多了幾分真實感。
聽著聽著,江敘的眉頭不自覺皺起。
無比清晰,言之有理又不失專業的辯護詞。
縱使他錯過了許多,也聽出了這是一起交通肇事案。而林向晚是辯護方,正在為肇事者辯護。換句話說,她正在為肇事者求情。
男人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露出一臉欣慰笑意的方佑銘,神情狠戾。他閉著眼,揉著眉心定了定神。
庭審結束後,方律當場肯定了林向晚的表現。來之前她和方佑銘說過結束後還有事情,兩人簡單聊了兩句便說了再見。
走出門口時,方佑銘看到了門邊坐著的江敘,男人也看到了他,對視時他伸出一隻手和他打了個招呼。
卻不料,江敘在下一瞬閉上了眼。
仿佛根本不認識他。
方佑銘沒糾結,抱著公文包出去。
林向晚把桌上的資料全部收拾好,起身將椅子推回座位,再抬頭的時候看到江敘就坐在門口。這個地方正好剛剛被方佑銘擋住了,在她的視野盲區。
她小步跑過去,還記著庭審的紀律,沒有大聲喧譁,舉起手在江敘眼前揮了揮。
她跑過來的時候江敘就感覺到了一陣風,急不可耐地想他了吧。江敘唇角輕輕一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林向晚又揮了揮,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便伸手推了他一下。
「江敘,你是被無聊地睡著了嗎?」她在他旁邊坐下,聲音很小。
「別冤枉我。」
「你沒睡著啊!」林向晚側眸看他,「那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睛。」
「困。」江敘軟軟應她,頭枕著她的肩膀靠了過去。
「不好意思啊。對於不懂的人可能確實挺催眠的,我下次不喊你了,我們回家吧。」林向晚低著頭,扣了扣手指。
「沒覺得催眠。」江敘說,「你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熱氣撲在她的脖頸,痒痒的。
「那個……」林向晚嘀咕道,「你覺得我表現得怎麼樣?」
「好厲害。」江敘睜開眼睛,看到了她食指上不小心被劃出的筆印,伸手摸了摸,喉腔里發出曖昧的聲音,「以後喊你大律師好不好?」
聽到那三個字,林向晚的手猛然一縮,心臟也重重跳了兩下,血液橫衝直撞地往身下沖。
江敘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淺淺一笑。
站起來道:「走吧,回家。」
他接過她的包往外走。
走出法院時見她還沒有生氣的跡象,便主動提到:「我今天來遲了。」
林向晚看向他,嗯了聲。
「你不生氣?」江敘停住腳步,不想就這樣輕易揭過,「我遲到了,林向晚。」
「我猜到了,你坐在門邊。」林向晚也被迫停下,她覺得江敘能過來已經很滿意了,他平時工作忙,動不動就要加班,遲到什麼的本身就在她的計算範圍內。
等了幾秒,她又道:「沒事的,你後面不是也來了嗎。」
「沒事?」江敘提醒她這次庭審的重要性,「這是你第一次自己發言,自己解決的案子。」
「不是我自己解決的。」林向晚公平道,「這個案子前面是方律接手的,我只做了個收尾工作。」
提到方佑銘,江敘又有點來氣了。
她為什麼總是這麼平靜地對待他。他遲到了,錯過了她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這難道不值得讓人生氣嗎?為什麼不罵他?
還有這個案子,她自己一個人頂著壓力解決,一聲不吭,不開心不會說嗎?為什麼不告訴他?
「方佑銘逼你的嗎?」江敘耐著性子問。
「什麼?」林向晚歪著頭眨眼看他。
江敘把她的頭扶正,不讓她賣萌,語氣很冷地又重複了一遍:「是不是方佑銘逼你做這個案子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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