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盤著腿，接過水喝了兩口，興奮道：「有道理！等會到了商場，我倆去門口彩票店刮幾張。」

「好啊。」

說來也很巧，林向晚在江北市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了同為某站博主的沈嘉禾，那時候她快畢業，成績排在全班第一，獲得了保研的資格，老師問她有什麼意向，可以選擇繼續留在江北大學。

她其實也不確定，便又多考慮了幾天。

在那期間的某一天，沈嘉禾突然提到，她畢業了要不要來臨港市玩，林向晚才猛然間想到沈嘉禾就住在臨港。

再後來，她順理成章選了臨港大學，可以來看看為數不多的朋友，也可以再走走當年的路。

「晚晚，你和你那個前男友現在咋樣？」沈嘉禾嘴裡吃著薯片，漫不經心問。

林向晚也是真佩服她，前一秒還在說哪個明星結婚了，還沒等她給出對八卦的熱情回應，下一秒又直接換了個話題。

現在提起江敘還挺突然，自從上次見面之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聯繫。她摸了摸鼻子，說：「就，普通朋友。」

這話說出口，林向晚不免有些心虛——

單方面承認的朋友應該也算朋友吧！

「那還挺可惜的。」沈嘉禾的話輕飄飄的，卻意外地很有重量。

林向晚眼神飄忽了幾秒，不打算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她知道沈嘉禾只是隨口一提，並非真的感興趣。沈嘉禾談過很多男朋友，看起來很像戀愛腦，實際上對待感情上的事很淡很淡。

「我們去逛超市吧，嘉禾。」林向晚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逛完超市剛好可以一起去吃飯。」

沈嘉禾放下薯片，一激靈站了起來：「好，剛好我餓了。」

林向晚看著她吃了一垃圾桶的零食，面前飛過一群黑烏鴉。

兩人就近去了小區對面的商超，超市人不多，林向晚推著購物車，沈嘉禾拉著她先去了零食區。之後便只見她不停地往購物車裡放東西，大多數都是林向晚不認識也沒吃過的。

等沈嘉禾差不多選完了，兩人才慢悠悠逛到冷凍速食區，林向晚預備買點餃子什麼的囤在家裡。

沈嘉禾基本都是點外賣或者回爸媽家吃，兩人乾脆分頭行動，她去旁邊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用得上的日用品。

林向晚拿起一袋餃子看了看，玉米豬肉餡，剛好是她最愛的口味。她把購物車清了清，留了些空位，多拿了幾袋放進去。

「向晚，你也在這啊。」

抬頭看，趙文君也推著個購物車，裡面放了不少肉類蔬菜，林向晚笑著應：「老闆好。」

這是她和趙文君之間的小默契，趙文君在校外做兼職律師，上學期帶著她過了幾個案子，雖然沒幫上什麼大忙，但每次都會給她發工資。

「你就吃這些啊。」趙文君看到林向晚推車裡的東西，不是零食就是速凍產品，露出了長輩的關心，「要不晚上去我家吃吧，我們家今天剛好來了客人，都是年輕人不打緊，你也不用覺得拘束。」

林向晚連忙拒絕，解釋道：「不用了老師，我朋友也在，我們約好了等會一起去吃飯。」

「這樣啊，那等年後再約。」趙文君笑起來很溫柔，散發著古典的氣質，像是從某幅山水畫中穿越而來。

又閒聊了幾句，林向晚和趙文君道別，準備去找沈嘉禾。

還未走動，背後傳來聲音：「小趙，我們都買的差不多了。你在和誰聊天啊？」

「我這屆的學生，跟你說過的啊。」

聲音的主人不多時已經走到林向晚身旁。

趙文君對林向晚介紹：「這位是我先生，李教授，早些年也在臨港大學任職。現在上了年紀身體不好，就從教學崗位上退下來了，你們之前或許也在學校見過，今天還是正式介紹一下。」

林向晚微笑，對著李教授躬了躬身子：「李教授好。」

「哦，你就是法學院的林向晚。」李教授戴著眼睛，眼睛一眯，像在仔細辨認，「這不是巧了，也給你介紹介紹我的學生。」

他拉過身後的人，臉上的得意有些止不住：「我們計算機院的天才，江敘。」

林向晚抬眼看向李教授身後的人，她剛才只是餘光瞥見有個人，但也沒仔細看，這會視線正好對上了江敘的臉，沒由來得一陣緊張。

江敘面色平和，不帶慍色，也沒有疏離，表情自然，仿佛他們真的現在才經介紹正式認識。

然後，林向晚看到他微張嘴，率先出聲：「師妹好。」

師妹？

這稱呼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一般他們只有同門間才會這樣喊，江敘雖說也是從臨大畢業的，但也只是本科生。更何況還不是和她同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