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是這個意思。」江耀被她逼急了，說了實話，「他其實看出來了我們在幹什麼，讓我們以後不要這麼劍走偏鋒，萬一真的弄出什麼大問題，也不好收場。」

說完，他補道：「譚法官只是好心……你不要多想。」

不過，尤未卻沒覺得多不開心，反而笑了：「譚法官人是挺好的，說得也沒錯。歸根結底，還是我不對，把江律師的一世英名和好口碑都毀了。」

江耀最受不了她說這種話釣自己了：「你想我回答什麼？難道是想讓我說，我後悔了，我不想再做你搭檔了？」

尤未笑問：「那你後悔嗎？」

「後悔啊，我簡直是後悔死了。」

江耀故意長長停頓了一下，看尤未微變了表情，才說出了後半句：「我好後悔，我怎麼就栽在了你身上，怎麼現在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尤未輕笑出聲，嘴上卻懟道：「哪兒學來的酸話，我牙齒都要被你酸掉了。」

江耀也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故作嚴肅：「反正我的名聲都被你搞壞了，你必須要對我負責。」

「好好好，我負責，我負責。」尤未非常豪邁地問他，「所以你要我怎麼補償你，江律師？」

「那就……先來頓大餐，看看誠意吧。」

「行，那我們去完醫院就帶你去吃大餐。」

江耀又思考了一下：「不，光大餐不夠，要豪華大餐。」

尤未無腦滿足他：「那就豪華大餐，波士頓龍蝦、鵝肝燕窩、魚翅鮑魚，你要什麼隨你挑！」

江耀不客氣地應道：「那我就先謝謝尤律師了。」

***

去醫院拆完石膏後，尤未本想兌現她的諾言，但江耀卻把車開去了上次給她買外賣去的無麩質餐廳。

雖然那裡的菜做得也不錯，但遠夠不到「豪華大餐」的標準。

尤未疑惑地問他：「不去吃豪華大餐了？波士頓龍蝦、鵝肝燕窩、魚翅鮑魚，什麼都不要了？」

江耀揚唇：「對我來說，這裡已經夠豪華了。」

尤未頓了頓，明白是因為她忌口太多，去那種餐廳，必然只有她眼巴巴看著他吃的份兒。

她知道他是在遷就他，心頭驀地一軟。

雖然她明白，他遷就她也不是頭一回，比如梁槿秋的案子，他配合她用如此冒險的方式為梁槿秋討回公道，卻從沒有多說過一句。

但因為她和他共同工作已久，她早已習以為常了他的包容。但反而是生活里的這些小事，才更給予她被他體貼著的實感。

她本想說，他可以不用如此遷就他，但他已經牽著她的手進了餐廳。

在門口的服務員就是上次接待她的那位，顯然已經記住了他們，

看

著他們攜手進來，不禁眼前一亮，飛快地跑到他們面前：「先生，小姐，你們又來了呀，今天想吃點什麼？今天我們的廚師都有空，不用再勞煩先生親自下廚了。」

江耀不好意思地笑笑：「上次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你們先坐，我拿菜單來。」

尤未和江耀在窗邊的座位落座了，服務員也很快拿來菜單。

尤未點了幾個菜，但江耀嫌不夠，又加了好幾個菜，尤未怎麼攔也攔不住。

她說他：「點這麼多幹什麼？萬一吃不完，多浪費。」

他卻和她翻舊帳：「你現在也學會珍惜糧食了？怎麼當年我做的菜。你經常一口不吃，就擱那兒不動了？」

尤未「切」了一聲：「你做的，哪裡能和這裡的大廚比？」

他點點頭，願賭服輸：「那確實比不過，所以你今天一定得多吃點。」

他一直勸她多吃，自己卻吃得不多。

最後尤未吃得肚子鼓鼓的，他還在勸她吃。

她投降了：「不行了，真的吃不下了。我去買單了，剩下這些打包帶走吧。」

「先生已經買過單了。」服務員笑吟吟地走過來，為他們上了最後一道甜品，「還有一道甜品，你們吃完再走吧。」

上完甜品，她很識趣地迅速消失了。

尤未望著那滿滿一盤愛心曲奇，眯起眼睛打量江耀：「你讓他們故意送的？這也太俗了吧，江律師？」

其實是餐廳送給他們的，但江耀也沒有否認，拿起一塊曲奇給她：「那……下次換個不俗的，今天沒辦法了，賞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