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蕖停頓了一下,深呼一口氣,按照和江耀商量好的口徑回答:「我當晚在一個酒局上,但意外發現我的朋友割腕自殺。因為只有我能打開她家的門鎖,所以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叫其他人,自己開車去她家,將她送往醫院。」
她想起那一晚,還是有些許驚魂未定:「就是在送醫途中,交警想要攔下我對我進行呼氣測試。但我朋友當時還在我車上,我很擔心她,所以我沒有立即停下,而是繼續趕往了醫院後,確認她搶救之後脫離了危險,才折返自首。」
因為歐陽蕖突然供述的情況,旁聽席一片譁然。
法官先讓大家保持肅靜後,才問歐陽蕖:「你所說的朋友是?」
歐陽蕖遲疑許久,但最後還是說出了她的名字:「舒清芙。」
舒清芙這個名字讓旁聽席仿佛炸開了鍋。
早已得知內情的瞿英姿和鄭躊躇,聽到他們身邊的媒體議論:「這倆人不是死對頭嗎?怎麼成了朋友了?還有,舒清芙為什麼會自殺啊?她現在不是正火著嗎?歐陽蕖不會是為了脫罪在說瞎話吧?」
「難說,這種人為了脫罪,肯定什麼都做得出來。」
……
法官敲了法槌再次提醒大家保持肅靜後,問檢方:「公訴人,被告人所說的情況你們是否掌握?你們是否有要訊問被告人的?」
檢察官回答:「除了辯護人在開庭前,突然告知我們要將舒清芙列入證人名單,簡單告訴了我們一點原因以外,在偵查和審查階段我們並不知曉此情況,因為被告人在訊問時從未提及此情況。」
檢察官已經因為江耀在舉證期限後才申請新增證人的行為很不爽了,但鑑於歐陽蕖的案子一直是飽受社會關注的焦點,調查不清楚,到時候他們壓力也大,所以在法院首肯的情況下,也沒有對江耀的行為再提異議,也算放了他一馬。
但此時,事先都已自首認罪的歐陽蕖在這節骨眼開始大放猛料,推翻她先前的說法,就真的是在他們雷區上蹦迪了。
檢察官強忍著要翻白眼的衝動,問歐陽蕖:「被告人,為什麼在偵查階段和我們提審你時,你都沒有說明此情況,而是說你當時喝得太醉,只想快點開車回家,所以沒有等代駕就先走了;後來稍微酒醒以後,你發現自己做了錯事,趕緊折返自首?」
這是歐陽蕖的真心話:「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清芙自殺的事情……她已經很難了,我不能再用這種方式二次傷害她……」
「那麼現在,你為何又說出了這個情況,並且願意讓她出庭作證?」
歐陽蕖頓了頓:「因為是她說,很想替我說明情況。是她想要出庭為我作證。」
旁聽席上又是一陣議論紛紛,而檢察官也揚起了眉毛,對歐陽蕖出爾反爾的說辭不大相信,不停盤問她當晚的時間線,是如何發現舒清芙自殺的,以及將她送診的時間、地點、路線。
歐陽蕖對此對答如流,看上去並不是隨口胡謅的,令檢方暫時熄火,沒有在這個方向再窮追猛打下去。
法官又訊問了一下歐陽蕖當晚在酒局上飲酒的一些情況後,轉問江耀有什麼問題。
江耀試圖用他的發問來證明當時的緊迫性:「歐陽蕖,你剛才對公訴人說,你是在舒清芙家裡的監控發現舒清芙自殺的,當時你沒有嘗試通知其他人嗎?」
歐陽蕖搖頭:「沒有,她沒有其他親人和朋友。她家的鎖是智能鎖,除了她知道密碼外,也只有我錄入了指紋。當時我是唯一能趕到她身邊去救她的人。」
「那麼,你沒有想過要叫代駕,或者打車去她家嗎?」
「我當時所在的那個飯店位置比較偏僻,但離她家還算近,一時很難打到車。我也沒有心思再等代駕來,我在監控里看到她已經陷入昏迷了,我很怕如果我再等下去,她就、就……」
歐陽蕖說不下去了,江耀也不再問下去,告訴法官:「審判長,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法官沒有想在這一點再深究下去,也許是因為舒清芙已經在證人名單上,她更想從舒清芙口中了解事情的經過。
舉證質證環節成為了這場庭審的重頭戲,先是由公訴人出示了交警的證言、酒精檢驗報告、書證等證據,但大都江耀都沒有提出什麼異議,畢竟醉駕這件事是歐陽蕖自己也承認的,程序上也完全沒有什麼瑕疵,所以這也不是他們今天所要辯護的重點。
在公訴人之後,江耀出示了當時為舒清芙接診的醫生所出具的證人證言,證明了舒清芙確實是由歐陽蕖送來醫院的,並且當時舒清芙的狀況已經非常危險,如果再延誤下去,真的會危及生命。
而他也同時出示了歐陽蕖在飯店停車場、舒清芙小區停車場在和醫院停車場的繳費記錄,證明了她所有的時間線。
同樣的,對於江耀拿出的鐵證,檢方也提不出什麼駁斥點。
但旁聽席的吃瓜群眾卻沒打消疑慮,瞿英姿和鄭躊躇還是聽到他們在那邊輕聲議論,認為是歐陽蕖指使江耀偽造的證據。
一聽到他們這麼說,瞿英姿坐不住了,剛轉頭想要和他們理論,卻卻被鄭躊躇攔住了:「別管他們了,法官宣舒清芙出庭作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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