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去過寵物醫院見過小蓮子，」江耀也說出了真實情況，「吳醫師和我說它不適應醫院的環境，胃口和心情都很一般。」

歐陽蕖得到了答案，卻不像上次一樣，對江耀繼續追問小蓮子的情況，而是問江耀道：「那除了吳醫師說的以外，嘉姐有沒有和你再說過什麼它的情況？」

「因為我已經親自去看過它，也問過吳醫師，所以我覺得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再去問莫小姐了。」

「不是！」歐陽蕖又變得激動起來，「你不能因為你自己去看了，就什麼都不問了，你得去問啊！」

話一出口，她也察覺到了不妥，立刻斂起情緒，向他道歉：「對不起，我……」

「歐陽小姐，您究竟是想讓我去問莫小姐，小蓮子的情況，還是其實您想問的人，不是貓，而是另有其人？」江耀盯著歐陽蕖的左手中指，戒痕雖然淡了多少，但肉眼還是能看見，「您的左手中指上應該曾經戴過一個戒指吧？甚至在採血的時候，您仍然戴著這個戒指，只不過是因為進看守所的時候，您把它上交了。」

江耀也不再和她玩什麼套路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我們在一張舒清芙被私生粉拍的照片裡，也看見過這枚同樣款式的戒指。雖然她沒有戴在手上，而是掛在了脖子上。」

「您一直想問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他直直看著歐陽蕖，「那一晚，是不是因為她出事了，你才醉駕去找她的？」

歐陽蕖肩膀一抖，可很快她便恢復了鎮定，矢口否認：「江律說笑了，圈子裡，誰不知道我和她是對家？我什麼地位，她什麼地位？我在圈子裡混了這麼久了，只有她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撞我，讓我顏面盡失。」

「不過她運氣可真好，於導竟然看重她，要她來頂我的角色，讓她有了能走紅的機會。」歐陽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這種以前沒經過風浪的，剛走紅，就露出她的嘴臉了，什麼都要學我，禮服要買我的款，珠寶首飾也要照抄我這一套，不知道是想當學人精，還是想存心找我晦氣。」

「你說的戒指，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看見了，又想學我吧。」歐陽蕖很坦蕩地告訴江耀，「這戒指是我前男友送的，我承認，雖然我們已經分開了，我對他還余情未了。再加上這戒指也好看，所以我一直沒有取下來。」

歐陽蕖的說辭出乎江耀的預料：「就是這樣而已嗎？可是那天晚上，莫小姐說你是為了救小蓮子，但那天送貓去醫院的人，應該不是你吧？」

「送貓去醫院，確實是嘉姐想出來幫我做掩飾的藉口，小蓮子不是我的貓，是我一個生活助理的貓。是嘉姐聽說我醉駕被交警攔住以後，讓那個助理穿我的衣服，開我的車將貓送去醫院，就是為了幫我製造一個合理的醉駕藉口。」歐陽蕖平靜地說出真相，「等那個助理回來之後，嘉姐就讓我開車重新回去自首，這就是我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去的原因。」

「所以，你醉駕是……」

「我醉駕沒有別的原因，就是為了逃酒局，但我不想等其他人來接，就自己開車走了。聽上去很任性，是吧？」歐陽蕖笑了，「所以，人總要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

「江律師，事已至此，你也不用為我做無用功了。」她什麼都已看開了，「就讓我認罪認罰，接受我應有的懲罰吧。」

***

從看守所出來後，江耀突然間感到茫然。

歐陽蕖的態度讓他有點也吃不准，究竟是他推斷錯誤，還是歐陽蕖因為不想把舒清芙牽扯進來，而堅決否認。

而同一時間，鄭躊躇和瞿英姿那邊也有了進展。

他收到了瞿英姿打來的電話：「江律，我們查過，歐陽蕖和舒清芙佩戴的應該是Uonly去年推出的『臻愛』粉鑽私人定製系列，但她們兩人似乎和Uonly都沒有什麼商業合作。我們剛才打過Uonly的電話，詢問她們兩人是否來過店裡定做，但是Uonly以客戶隱私為由，拒絕回答我們的問題。」

江耀聽到「Uonly」的品牌名，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也將剛才在看守所里歐陽蕖說戒指只是她前男友送的說法，告訴了瞿英姿。

瞿英姿迅速搜索了一下，果然搜到了去年狗仔拍攝的歐陽蕖和神秘人一起約會看電影的照片。照片裡能看到歐陽蕖手上就佩戴著那款粉鑽，和神秘人十指相扣，但看不清神秘人的樣貌。

隨後，網友們便扒出神秘人的身份是歐陽蕖同個公司的師弟徐子濯。但在兩人被爆戀情後，就迅速分手了。

「所以按歐陽蕖的說法，戒指是徐子濯送的？舒清芙是為了學她，才定做了一樣的款式？」瞿英姿還是覺得有蹊蹺，「但是再怎麼喜歡學人，也不至於連戒指款式都抄別人的吧，這多膈應。」

「我剛才總覺得有問題，但歐陽蕖剛才和我說話的表現又很自然，現在Uonly那邊也問不出來真實情況，所以我現在也有點吃不准我是不是判斷錯了。」

「不如讓師父出面，直接去問莫怡嘉？」瞿英姿提議，「不管怎麼樣，莫怡嘉肯定是不敢得罪她的，總會對她實話實說的。」

江耀突然沉默了。

即便是換作其他平常時候，他也不會因為他的案子去勞動尤未的關係，更何況他們兩個現在還在持續冷戰。

不，更準確地說，這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冷戰，他有意和好，她卻始終不肯給他一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