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瞿英姿站在離尤未辦公室門口幾米開外的地方,江耀退出來經過她時,仍注意到了她。
她假模假樣地戴著耳機,假裝一邊在看視頻一邊等著他和尤未談完,但做賊心虛偷瞄他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她。
江耀略頓了一下,還是決定走過去,輕輕叫了她一聲:「英姿……」
瞿英姿下意識便「嗯?」了一聲。
出聲後,她才暗自懊惱她竟然忘了摘耳機再答,顯得她的假裝都欲蓋彌彰了起來。
「你剛才都應該聽見了吧?」
江耀本來也並不想當著徒弟們的面和尤未吵架,但那一刻他已經被尤未氣得情緒失控了,此時也沒有後悔的餘地,索性坦然:「我要接歐陽蕖的委託。麻煩你把手上有關這個案子的資料都整理給我一份,越快越好,謝謝。」
瞿英姿愣愣的,一時沒有答話,可他已轉身回自己辦公室了。
江耀回辦公室後吞了兩粒胃藥,對著手裡摔碎的腕錶兀自發了一會兒愣,便聽有人敲門。
他以為是瞿英姿來送資料,便起身去開門。
結果開門卻見鄭躊躇抱著一堆資料走了進來,在他詫然的目光中,替他直接放到了辦公桌上:「尤律給我們的資料都在這裡了,還有我們做的閱卷筆錄,裡面已經把證據分類整理過了,看起來可能會更省事一點。」
說著,他單獨拎出閱卷筆錄,臉上的表情卻不樂觀:「程序我已經看過了。在提取歐陽蕖的血樣前,醫務人員並沒有使用含有酒精的消毒液消毒,血液存儲器合格,血樣也按規定密封了,送檢的程序也基本符合規範。」
「而雖然歐陽蕖的呼氣酒精測試,不是第一次交警截獲她的時候做的,是她第二次折返的時候做的,但是送檢的血檢結果也已經足夠證明她已經超過了醉駕標準,何況她還是自首的。」鄭躊躇像平素一樣,向江耀有條有理地匯報,「在程序上來說,採血、送檢、鑑定環節都沒紕漏,我暫時沒發現任何問題。除了她的自首行為以外,似乎好像沒有可辯護的空間。」
江耀的關注點卻不在案子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遊船活動結束了?」
鄭躊躇笑笑:「英姿剛才被你和尤律嚇了一大跳,還聽說你要被調去紐約分所,我心再大,也不可能還有閒心繼續和他們玩下去。」
江耀想要解釋幾句他與尤未的爭吵,又覺得說什麼都像是在越描越黑。
遲疑了一陣,他也不知道還能解釋什麼,最終只是道:「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最擔心你的人不是我們,是尤律。」鄭躊躇看得很明白,「就是因為她經歷過命懸一線的時刻,所以她擔心同樣的危險也會發生在師父你身上,她才會趕你去紐約的。如果換作是我,我可能也會為了保護我的搭檔,做同樣的事情。」
江耀並非不明白,他只是不能忍受。
他不能忍受到現在了,她還是要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卻把他摒除在她的人生之外。
他既無法對鄭躊躇解釋,他和她之間無法被定義的情感,早已逾越了所謂「搭檔」,也無法向鄭躊躇解釋他憤怒的根本所在。
他反問鄭躊躇:「所以……你是來給她當說客,也想勸我接受去紐約?」
「師父,你想什麼呢?!就是念誠所有人勸你走,我也絕對會是最後一個挺你到底的人!」鄭躊躇提議,「我來,只是想說——醉駕案一般是『快訴快判』的,時間很緊,不如讓我和英姿一起幫你吧?」
江耀卻拒絕了:「別操心我了,你們先忙容思婕的案子吧。」
「可是——」
「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向你們開口的。」江耀打消他的顧慮,「放心,我有分寸,不會硬抗,畢竟我也不想被流放到紐約去。」
鄭躊躇聞言而笑,最終把資料留給他一個人繼續研究。
但他剛準備轉身離開時,卻又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地問出了他從尤未墜樓以來的良久困惑:「師父,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尤律這次出事,和宗律出事有什麼關聯嗎?她們是在調查同一件事嗎?你……是不是也有參與?」
江耀頓了一下,迅速回道:「你先辦好容思婕的案子,其他的都先別管了。」
聽江耀這樣回答,鄭躊躇明白此事敏感,也不好再多問,幫江耀帶上門後便自己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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