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及這些,他的唇角不自覺就開始上翹。
他明白,她當時只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但他卻鄭重其事地把它當成了一個約定,並在心裡暗暗思忖,他該如何完成這個並不容易的約定。
可那時落在她眼裡,卻變成他被她的玩笑話嚇傻了。
時過境遷,再去解釋過去的誤會已是多此一舉。何況,這對他是銘記於心的約定,對她而言,應該只是隨口一提的玩笑,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他沒有傻到認真去解釋一個她不在意的玩笑,而是埋頭仔細挑揀了一番,選中了一個中間綴著紫花的草戒指,拿起給她看,亦用開玩笑的口吻對她講:「你這麼不守信,沒來我的畢業典禮,所以現在沒有鑽戒,只有草戒了。」
「都說你平時待人最寬和大度,怎麼偏偏對我這樣記仇,老是把這件事掛在嘴上?」她不認帳了,「我都說了,那都是玩笑話,誰叫你自己傻,非要信的?而且你當年也沒給我買鑽戒,憑什麼現在要讓我守信?」
他笑笑也不再和她多爭什麼,拿出手機掃碼給小女孩付了錢,一氣呵成地把那個草戒指隨意戴在了她的左手中指上。
她怔了一怔,抬手便要摘:「江耀,你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
他卻擒住她的手指,不讓她動,抿唇一笑:「是『玩笑』,不是『把戲』。」
她發現他現在真的變壞了,她不僅嘴上沒吵過他,手勁也沒他大,只能任他圈著自己的中指繼續往前逛。
逛著逛著,他得寸進尺,從圈著她的一根手指逐漸變成了與她十指相扣。
她嘴上雖在吐槽他,頭卻不知不覺向他的肩頭逐漸靠過去,任他繼續牽著她向前。
四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圍著他們,討價還價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這樣平凡而普通的煙火氣,卻給了她一種不真切的感受。
她感受著掌心裡他的溫度,微抬起頭注視著他的側顏,卻不敢閉上眼睛,只怕閉眼又睜眼後,這個夢就該醒來了。
但即使她不閉眼,也照樣有別的東西能將這個夢境打碎。
江耀的手機在他的口袋裡猛震了幾下。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瞄了尤未一眼,還是接起了電話。
他低聲和那端交流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望著她的目光卻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她從他接電話的那一眼便知道有事發生了,雖然他不想說,她不可能不問:「怎麼了?」
「我……」他想了想,還是止住了話頭,「算了,我不去了。」
她瞪他:「快說,到底怎麼了?」
他從來都是拗不過她的,據實相告:「李北的女兒,剛在學校里和人打架,被打破頭了。她被送到醫院以後不肯縫針,她媽媽剛才打我電話,想讓我過去勸勸她。」
「她這麼聽你話?」
江耀解釋:「她媽媽在其他地方打工,平時只有李北一個人照顧她。李北被捕之後,她媽媽還是暫時趕不過來,我和宗律師、躊躇有空的時候就輪流去照顧她,所以她比較信任我們。」
「你看看你啊,真是天生勞碌命,」她打趣他,「這律師做著做著都已經做成保姆了。」
他以為她不高興,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我、我也可以不去的……」
「不回去一趟,你能安心?怕是今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了吧?」她將車鑰匙塞到他手裡,「開我的車回去吧,方便一點。」
「可是苗若凡的案子——」
「這幾天也沒其他事了,就是等檢方的決定吧。」她讓他寬心,「如果真有事,我和英姿、躊躇都在,你就放心吧。」
「可是……」
「哎呀,不要可是可是的了!我在你眼裡有這麼菜嗎?真出了什麼事,沒有你,難道我就解決不了了嗎?」尤未催促他,「別和我再囉里八嗦了,趕緊快去快回。」
雖然她這麼說,江耀心裡卻隱約總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但轉念一想,今天他趕回去,明天應該就能回來了,一天之間也不至於出什麼大岔子,便也短暫放下了憂慮:「我送你回去再走。」
「沒事,你走吧,我還想在這裡再逛會兒。」尤未說完這句話,又想起什麼來,「哦對了,輝爾曼的房卡,你有帶在身上嗎?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幫我去取個護照,一起帶回來給我吧。」
他奇怪:「你要拿護照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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