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耽誤您一點點時間，想再了解一些關於苗同學的事。」江耀拜託她，「拜託您了。」

鄒老師雖然不大樂意，但還是讓他們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後才道：「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吧，我等會兒還要過去管晚自修。」

江耀詢問他：「是這樣的，苗同學一直說，她之前有幫其他同學代購阿莫達菲尼——」

「沒有這種事！」鄒老師立即否認了，「學校管得很嚴，不可能發生這種事。苗若凡是因為生病了才會吃藥，我從沒有見過她賣藥給其他人，我也不可能允許這種事在我眼皮底子下發生。」

尤未又問他：「那麼其他班級的同學呢？他們有問苗若凡買過藥嗎？」

「也沒有！」鄒律師有些激動，「我都說了，那都是苗若凡臆想出來的。她有病，經常會在上課的時候哈哈大笑，或者做一些奇怪的舉動，你們不能把她的話當真的！」

江耀和尤未對視一眼，江耀立即引到另外的話題上：「那苗若凡平時和其他同學的關係如何，有和誰走得特別近嗎？」

「她平常性格比較孤僻，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我沒有看出她和誰關係特別近。」

「那她平常有要好的朋友嗎？」

「我是不知道她有什麼朋友。說實話，她這個病有點嚇人，動不動就會發生猝倒，所以大家也不敢和她多來往。」

趁著江耀問話時，尤未暗中摸出手機看了眼，F4群里果然已有瞿英姿和鄭躊躇發來的新信息。

鄭躊躇已經從保安那邊問到了跳樓學生的信息——那個學生叫容思婕，跳樓時是高二（1）班的學生，成績在全校都是拔尖的，是眾所皆知的模範生，但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學習壓力，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才會跳樓的。

而瞿英姿也從圖書館裡找到了那本書的借閱信息——有段時間，這本書頻繁被兩個人借閱，一個是苗若凡，另一個人就是容思婕。

不過一年前，苗若凡再次借走這本書後，就說遺失了，沒有再如期歸還，按原價賠償了。

「鄒老師，」尤未轉問他，「那除了你們班以外，她在其他班裡有什麼朋友嗎？比如容思婕，她和苗若凡之前有過來往嗎？」

一聽到「容思婕」這個名字，鄒老師肩膀劇烈地一抖，直愣愣地看著尤未，半晌才回答她：「我從沒帶過這個人，不大了解你說的容思婕是誰，我也不知道她和苗若凡是否有來往。」

尤未追問：「全校第一的尖子生，就算你沒帶過，多多少少總該聽說過她的名字吧？是因為她跳樓了，你才不願意提嗎？」

「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去管晚自習了。」鄒老師向他們下逐客令了，「抱歉，我確實也只知道這麼多了。」

見他不願再多說，尤未和江耀都知道再和他乾耗著也沒意思。

兩人感謝了他，就從他的辦公室離開了。

「嘴還挺嚴的，」尤未邊走，邊回想著鄒老師剛才的異樣神色，「可惜演技還要再練練，說起容思婕的時候，他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所以那本書上的書評，就是來自於苗若凡和容思婕？」江耀也看到瞿英姿在F4群里發的消息，「她們一早就認識？」

「應該是，所以苗若凡手上才會有一模一樣的銀鈴鐺。」尤未還能記得苗若凡搖晃她時，手腕發出的鈴鐺響聲，「我總覺得容思婕的死，可能和苗若凡的案子有——」

她的「關」字還沒說完，忽然愣住了神，微張著嘴，

怔怔地看著江耀的身後。

「怎麼了？」

聽江耀問她，她卻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江耀身後，俯身去看校方在路邊搭建起的榮譽牆。

江耀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那面榮譽牆上，放上了歷屆全校前三名的照片，唯獨最頂上卻缺了一張照片，連照片底下的名字也被刻意塗掉了。

尤未的指尖觸上這塊冰冷的空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口吻對江耀低語：「他們抹去了她的存在……」

她喃喃：「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可能是因為她的第一名，來得並不是光明正大吧。」

聽見瞿英姿的聲音，尤未和江耀都不由轉頭。

她不知是什麼時候和鄭躊躇一起來到他們身旁的，但顯然她和鄭躊躇已經有了新發現：「剛才你們去找苗若凡的班主任的時候，我和躊躇瀏覽了淮城六中的貼吧。有一篇舊帖子，說容思婕跳樓並不是意外，而是嗑藥嗑出幻覺，才從爛尾樓上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