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如願……這些墮仙會死,你,也一定會死。」
殷琊神色終於微動,忽然開口:「在怛獄中誕生的墮仙,究竟又做錯了什麼?」
他冷冷抬眼:「幾萬年前,所有墮仙被關押在四大怛獄中……怛獄中有仙人留下的陣法,加之仙獸以身軀鑄就的牢籠,墮仙根本無法逃出。」
「所有被認為『罪孽深重』的墮仙只能在這煉獄中苦苦熬著……」
「這些墮仙在怛獄中被殺死,散去一半力量……而從墮仙屍骸和剩下力量中又繼續孕育出墮仙,然後又被殺死……這麼重複著,直至力量全部耗盡。」
「七百年前,我從姬家怛獄中剛剛隕落的墮仙殘餘力量和墮仙屍骸上誕生……明明我什麼都沒做,就要在這煉獄中遭受痛苦,等待我隕落的那一天……」
一雙淡漠的黑色琉璃眼珠終於有了波動:「那我們,又做錯了什麼?一出生就身處這樣的地獄,逃脫不了必死的命運。」
「逃脫不了必死的命運……」
白楹重複,忽然咬牙輕笑:「這樣『必死』的命運,真是適合你們墮仙。」
「你覺得你無辜?可你做的哪件事又是無辜?」
「原來的白軾道是怎麼被你奪去了身體?你怎麼對待我母親,怎麼對待我胞妹?」
白楹一字一頓說道:「我看天底下的墮仙,就該在怛獄中死亡,最好死後的魂魄遭受千萬年的烈火灼燒。」
「灼燒……?」
殷琊回想著這兩字,頓時反問:「像我這般?」
他面容忽然變化,褪去了虛假的蒼白面容,露出一張滿是灼燒痕跡的臉,就連裸露在衣物之外的脖頸和雙手,也充滿了燒傷痕跡。
「我自出生,就遭受道結界中陣法的灼燒。扮做白軾道多久,就被所控**中的白家異火灼燒多久。」
「為了今日之事,我可以忍受了幾百年的灼燒。」
墮仙殷琊緩緩開口,聲音不含喜怒:「所以今日,無人能阻止我們墮仙離開這煉獄。」
話音未落,白色鞭子已經朝著他的頭捲來!
墮仙殷琊以臂擋下攻擊,反手一揮,魔氣化為大刀被他握在手中。
一人一墮仙打鬥起來。
白楹也曾與魔神一魂打鬥,但那時她為白亥獸形,心中從未感到過畏懼。
但現在與活了足足有七百年的墮仙,她拼盡全力才能勉強抵擋住。
殷琊擊退白楹,漠然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若你不動手,我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眼珠微微轉動,瞥向下方,「你不如去守著她。」
白楹瞬間反應過來,他是讓自己和小拙躲在破損結界下方,等所有墮仙擊破神都修士的結界離開後,他們三人再出來。
白楹冷笑:「真是大發善心的建議——」
「可我今天偏偏要取你的命!」
她手中長鞭被純粹青色異火覆蓋,瞬間化為一把長劍,猛地朝著殷琊刺去。
白楹一百年前在懷劍派的時候,也曾想過當一名會使用白家異火的劍修。
而現在她不用想長鞭、弓、匕首,她只想用手中長劍的劍身狠狠刺穿眼前墮仙的心臟。
可拿著劍的白楹還未近身,就被墮仙魔氣擊退數尺。
白楹心中怒火一衝,幾乎想要不管不顧重新化為白亥獸形,但她忽然想起白鴻淮的叮囑——
在嬰麟城中,她已經化為白亥獸形。
下一次化形至少要在二十年後,否則極有可能再也變回不了人形,只能一輩子當一隻懵懵懂懂的大鳥。
白楹眼中青光大盛,卻又瞬間熄滅。
她咬牙忍住化形的衝動,持著手中的劍朝著墮仙攻去。
*
金色結界內,四處都有墮仙和修士交手——
說是交手,可墮仙強大,數量不少,幾乎完全壓著修士。
但墮仙中有神志不清明者,亦有躲在黑色魔氣中的懦弱者,還有被關得幾乎
癲狂的墮仙只想打破金色結界,餘下攻擊修士的墮仙並不算多。
白璇月帶著所有白家修士,指揮他們困住一名墮仙。
她手中異火化為比玄鐵還要鋒利的綾帶,瞬間穿透這一隻墮仙的心臟。
墮仙吃痛,瞬間爆發魔氣波動將所有白家修士震開,然後捂著傷口逃去其他方向。
白璇月打出手勢,止住去追的白家修士,心中覺得越發嚴峻——
姬家怛獄中的墮仙被關押許多年,遭受陣法和怛獄的攻擊,因此它們並不算墮仙中的強悍者,完全比不上兩千多年前為禍人間、最後死在封絳劍尊手裡的那兩隻墮仙。
但即便如此,墮仙仍然與修士實力差距巨大,況且眼下還有如此多數量的墮仙。
而且最開始的魔神一魂不知此時此刻躲在何處,這樣伺機而動的敵人也十分棘手。
白璇月長老心中清楚,要是一直這麼下去,自己這邊的所有修士必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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