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淮吃驚:「長老您也?!」
白璇月坦言:「我這把老骨頭,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還是清清楚楚……無論現在發生什麼,白家都脫不了干係,我作為大長老,不能置身事外。」
「況且我已經按照記憶的復原了丟失的古籍,現在也沒什麼牽掛了。」
白璇月輕輕拍了拍白楹的肩頭:「是白家對不住你,將真相隱瞞了你百年……但當時你年幼,這種事情告訴你,只怕你更難受。」
白楹一怔。
是的,若是年少的她知曉母親隕落的同時,父親就帶著剛剛出生的胞妹離開,那只怕她在後來的日日夜夜中,絞盡腦汁地想父親為什麼會這麼做,甚至有可能陷入心魔。
白璇月繼續輕聲道:「百年前我也去師廆山問過,問白軾道在何處……當初『千山萬鏡』並沒有給出答案。」
「誰知道你竟然會在百年後去問你的胞妹在哪裡……也幸好問到了。」
白璇月安撫地朝著白楹微微一笑,「不管過去發生的事情了。你準備準備,半個時辰後我們動身前往去姬家怛獄看看。」
白楹怔怔看著白璇月長老,好半天才啞聲回道:「……好。」
*
四大怛獄,是四隻仙獸各自用畢生力量所化的牢獄。
後來在四隻仙獸瀕死之際,他們以仙獸巨大的身軀,與用自己力量打造的牢獄合二為一,鑄成真正的四大怛獄。
姬家怛獄四周為堅硬冷酷的黑岩。黑岩之中,是紅色結界層層疊疊鑄就的深淵。
據說十層結界之下,就關押著尚未湮滅的墮仙。
如此磅礴、肅然、帶著殺意的怛獄模樣,讓每個前來值守的修士都心生畏懼。
一名神都修士站在黑岩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朝著紅色結界中瞧了一眼,頓時覺得心跳如擂鼓,背後泛起密密麻麻的戰慄——
怛獄上方充斥著最初仙獸的力量,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帶煞氣息,似乎是從苟延殘喘的墮仙身上溢出。
神都修士艱難地收回目光,念出清心靜神的咒語後,守在自己位置上。
其實值守在姬家怛獄的日子極其簡單,日日就是在黑岩上結陣加築怛獄的結界。
他已經值守十年了,原本這次也該回到神都,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上頭忽然讓他們再延十年。
十年……不算長,可在姬家怛獄中度過的每一日,都格外漫長。
神都修士忍住嘆息,他也曾聽同僚說過,相修永叛出神都後,韓景辭去大長老之位,還有幾名長老受了傷……
種種複雜的原因,導致了他們需要再守姬家怛獄十年。
神都修士向一旁的澤霄宗修士投去羨慕的眼光——
澤霄宗修士已經值守了十年,現在都在陸陸續續撤出姬家怛獄所在的
黑岩範圍。
替代澤霄宗修士的,則是懷劍宗修士。
反正就是走了用槍的,來了用劍的。
神都修士老神在在地嘆了口氣,原本散漫的面容忽然一凜,抬頭望向上空——
烈日中出現極黑的一點。
黑點閃動,朝東飛掠,劃出一道又長又黑的黑線。
那黑線浮現在烈日中間,好似將其一分為二。
下一瞬間,黑線忽然變寬,朝下湧出瀑布般的魔氣,朝著姬家怛獄所在的黑岩奔騰而來。
無論是值守的神都修士,正要離開此處的澤霄宗修士,還是剛剛來到此處的懷劍宗修士,心中大駭,匆忙戒備起來。
*
謝清涯迷迷糊糊做了個夢。
夢中他躺在一處紅色結界上,四周是黑色巨大岩石,可無論哪個方向,都翻湧著黑色霧氣,帶起漫天的灰燼。
驚呼聲和嘶吼聲交織,雖然聽不真切,但灌入耳中的聲音越來越響——
謝清涯緩緩睜開了眼。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後發現自己頭痛欲裂,渾身酸痛。
一片未燃盡的灰燼落在他鼻頭上。
謝清涯盯著鼻頭的灰燼看了片刻,撐著腳下黑色岩石站了起來。
他怔怔地看著四周——
遠方,有許多修士和黑色霧氣中湧出的怪物正在打鬥。
還有許多修士圍住一處巨大的黑色霧氣,霧氣上流淌著金色的眼珠。
這……這是哪裡?
有一男聲忽然自上空響起,帶著滿滿的譏誚:「你醒了?」
謝清涯一抬頭,就看了一位從未見過的青年——
青年身形單薄,穿著黑衣。
謝清涯一驚:「你是誰?」
青年歪了歪頭,答道:「怙煜。」
「……怙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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