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棺木內,各躺著一具屍骨,一眼望去便知屍骨中蘊藏靈氣。
更詭異的是,屍骨每一處都刻滿古字符文。
白楹舒展五指,青色異火長鞭浮現在她手中。
屍骨中蘊含靈氣,那麼此人身前必定是修士,照理來說,修士死後**會隨著靈氣重歸天地。
但不知是何人在屍骨上刻有這處龐大陣法的陣眼,讓屍骨成為陣法的一部分,無法歸於天地。
打碎作為陣眼的屍骨,就能離開此處。
但這處除了屍骨,還有隱約浮動在半空中的妖氣。
白楹與晏縉對望一眼。
下一瞬間,白楹手中青色長鞭朝著屍骨捲去。
晏縉右手併攏雙指,自半空中浮現漫天劍影,朝著兩具屍骨飛去——
但所有攻擊沒有落在屍骨上面。
棺蓋在白楹和晏縉攻擊的瞬間,就被莫名力量控制,齊齊擋在兩具棺木前方,盡數攔下攻擊,被擊碎成為橫飛的木屑。
兩具屍骨中,更為高大的一具屍骨右手攀著棺木邊緣,緩緩坐起。
它渾身溢出妖氣,顯然早已以屍骨為本體成為妖物。
屍骨轉頭,黑黝黝的眼眶望著身旁棺木中的屍骨——
另外一具屍骨並未成妖,也無妖氣,靜靜躺在棺木中一動未動。
屍骨忽然開口,男聲溫潤,甚至在謝清涯聽來,與之前在竹院遇見的那位「大哥」聲音有九分相似——
屍骨問道:「為何要擾我們長眠?」
白楹冷冷道:「你不如問問自己,為什麼要任由這個陣法將人吸入,困死在其中。」
屍骨轉動黑黝黝的眼眶朝向四人,「要怪就怪你們四人時運不好,來了河灘。」
「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了。」白楹目光也帶上一絲冷意,「這個奇怪的陣法和你有關嗎?」
屍骨頗為自負:「是我所創。」
明明是這具屍骨生前的人所創,這具屍骨成妖在後……妖物以為白骨是自己的本體,自己就是生前活著的人?
白楹不欲和妖物多費口舌,她只想問關鍵之事:「你為什麼要創造這樣的陣法,也害了數人?」
屍骨漠不關心:「與我何干,我只是要和我妻子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那還有其他出去的法子嗎?」
屍骨厭惡地吐出幾字,「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白楹冷笑,一字一頓:「你的陣法只能入,不能出……你妻子真得想和你在一起?你這個陣法不過是害怕妻子逃走而已——」
「到底是誰在痴心妄想?」
「住口!」屍骨大喊,聲音憤怒:「爾等豎子——」
它猛地一揮手,濕漉漉的地面上水光浮動,竟是無數滴水從縫隙中湧出,將這一處空曠之地直接漫到白楹一行人的腳踝之處。
下一瞬間,從黝黑的水面中浮現許多隻模樣怪異的人形,朝著四人撲來。
晏縉喚出無數靈劍將人形擊散,白楹青色長鞭一揮,灑下幾乎照亮整個洞穴的異火,將人影焚燒至盡,更將地面的水焚燒至乾涸。
但地面下方仍舊不停地湧出一股又一股的水流。
雖然這處詭異,但其本質還是墳墓。
墳墓位於河灘下方,地凹之處,歷來是大凶的墳墓地點,因為容易聚集陰祟力量,滋養妖物。
這屍骨生前既是想困住自己的妻子,也想以自己的身軀蘊養出妖物?
白楹神色不變,揮動長鞭轉身擊碎人形。
謝清涯也沒閒著,雙手結印打散一個又一個往這邊靠近的人形。
但白楹和晏縉幾乎滅去全部的人形,因此他和小拙還算安全。
就在這麼謝清涯這麼想的同時,兩隻冷冰冰的手忽然從濕漉漉泛著淺淺水光的地面伸出,猛地抓住他的雙腳,嚇得謝清涯渾身一激靈。
謝清涯慌忙地結印,一旁的小拙眼中青光一閃,在地面忽然冒出青色火焰燒掉鬼手。
「多謝小拙!」
謝清涯十分感動,心中也有些納悶——
小拙何時會喚出青色火焰的法術?
而且方才小拙喚出的青色火焰,和那名叫白楹女修喚出的火焰,極為相似。
*
漫天的青色異火幾乎將所有地方焚燒,晏縉拿著邅行劍一劍穿過屍骨,將它整個震碎。
在兩人的攜手下,已經成妖的屍骨落回棺木中,裂成碎片。
四周猛地颳起一陣風,帶起所有水滴向上飄去。
白楹和晏縉明白,陣法已經失效,他們終於可以離開此處——
但棺木中妖物只是裂為碎片,並未消散成為妖氣……似乎處於某種保護下,讓它暫時得以保全性命。
可以預見,這隻妖物吸收陰祟力量之後,還會重新恢復。
白楹拉起小拙,朝著上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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