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涯鬆了口氣,亂麻般的心情平復許多,心頭忽然浮起疑問——
二十年了,為什麼先生願意問他離不離開,卻從不問問小拙願不願意被困在院中,繼續學習她根本不願意學的術法?
他來的時候小拙就已經在院中,小拙到底學了多少年?
可謝清涯卻不敢問出口。
他修煉的時間越長,越能察覺到先生琉璃般的雙眼不似真人,落在自己和小拙身上眼神似乎從不帶任何溫度。
身上那股令人道不明說不清的氣息,雖不動聲色,卻依舊讓人膽顫。
但謝清涯又在心中譴責自己,先生是自己大的救命恩人,教導自己成為修士。
自己僅僅因為先生表面冷漠,就怕了先生,未免太沒用了。
謝清涯在心中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
白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向宮寧晚辭行,又如何返回白家的。
自在千山萬鏡中看見胞妹後,她神志恍惚,心中恨意越發膨脹——
她恨白軾道在母親隕落之時,帶著胞妹離開。
她更恨白軾道將胞妹藏起來百年。
白楹坐在幽黑林中的大石上,怔怔地看著前方。
她緊握的雙手青筋凸起,緊閉的嘴角被自己咬破都不自知。
她也能看出胞妹的不尋常之處——
明明出生百年,說話異常簡短,還有那些孩童般的舉動。
還有最令她在意的是,胞妹眼眸中紅光掠過,身旁的少年就被控制。
這讓白楹想起了自己在山洞之中,遇見被安瀾戒附身的「懷溪」——
那時她眼見懷溪氣息微弱,只能勉強留下遺言。於是毫不設防地靠近懷溪,卻被暗藏在懷溪手中的安瀾戒控制。
當時她就是看見懷溪雙眼中紅光極快地掠過,緊接著自己就失去了意識。
「懷溪」雙眼中的紅光,和方才胞妹控制少年時眼中的紅光極為相似。
是術法,還是姬家血脈……?
片刻後,白楹將乾坤袋中被符籙封印著的安瀾戒拿出。
她毫不猶豫扯開安瀾戒上的符籙。
沒了封印,安瀾戒瞬間能瞧見四周情景——
是一處靜謐的林中,不再是嬰麟城中。
這還是自它從離開姬沂之後,第一次離開待了幾百年的嬰麟城。
安瀾戒十分激動:「女俠!女俠你終於把我放出來了!想好和我合作嗎?」
「你讓我吸收邪祟力量,我幫你控制修士、控制魔物!」
安瀾戒一句又一句,嚷個不停。
白楹輕輕開口:「邪祟力量?可以,等你幫我辨別一件事後,我就讓你吸邪祟力量吸個飽。」
安瀾戒高興應道:「真的?那別說辨別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也可以!」
但話音剛落,安瀾戒就被眼前的女修嚇了一跳——
女修面目平靜,但雙眼通紅,血絲幾乎布滿整個眼眶。
白楹毫不在意安瀾戒忽然安靜如雞,她一字一頓問到:「姬家人……姬家人使用嬰麟力量控制人,會有什麼特徵嗎?是不是和你附體懷溪一樣,眼中會泛紅?」
安瀾戒疑惑白楹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如實答道:「是……因為嬰麟仙獸雙眼血紅,所以後人使用嬰麟力量的時候,眼睛都會泛紅。」
白楹捏住安瀾戒的手倏地用力,安瀾戒驚呼:「女俠手下留情,別把我本體捏碎!」
白楹右手掐訣,腦海中的畫面出現在半空之中。
她聲音輕飄飄的,「……幫我看看,畫中的少女,是不是姬家人。」
白楹使用的術法,能把她在千山萬鏡中看見的少女雙眼泛紅一幕顯現出來。
安瀾戒一邊心疼自己的本體,一邊只是安分待在白手中,看著畫面。
不過一小會兒,畫面消失。
安瀾戒瞬間激動起來:「是啊!女俠,這少女就是姬家人!」
「嬰麟仙獸力量繼承人,在操縱人的時候雙眼都會泛起奇異的紅色……雖然姬家人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掩蓋自己眼中的動靜。但這畫面中的少女,甚是坦蕩,並沒有遮擋!」
姬家……
她胞妹怎麼會是姬家血脈?
待在白楹手中的安瀾戒已經開始暢想:「女俠,既然你找到姬家人了,那你千萬別毀了我,我能當姬家人的教導之人!」
「說好了,我指導姬家人,你就不能毀了我,還要給我安排能吸收邪祟力量的地方!」
白楹失魂落魄地拿出符籙,反手將安瀾戒封印,又重新放回乾坤袋中。
幽暗的林中迴蕩著安瀾戒方才最後的吶喊:「不要把我放入乾坤袋,你說話不算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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