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縉眉眼弧度不變分毫,他亦沒有絲毫猶豫,「去過。」
「難怪白湛行說他在神都看見你了。」白楹隨口說了個謊,她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我還說一定是他看錯了……原來是我冤枉他了。」
她凝眸看向晏縉,「是不是因為從事務堂接的事情,需要你去神都附近?」
晏縉微微搖頭:「不是,我只是去見一位朋友。」
「朋友……」白楹微微一怔,腦中瞬間浮起之前的荒謬想法,她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的那位朋友,是凝之神女嗎?」
晏縉定定地望著白楹,半響後他才輕輕開口:「……是。」
「原來如此……」白楹勉強笑了笑,覺得胸口處開始瀰漫上一股陌生的心緒,讓她突然就失去了繼續再問的興致。
好似沒有看見白楹臉上的抗拒,晏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也是與凝之神女相識了才知道……原來,能緩解甚至根除凝之神女病根的仙藥就在孽火獄中。」
他走到白楹對面坐下,一雙鳳眼遙望天邊飄動的雲霧,「也不知,孽火獄中是何光景?」
孽火獄……?
白楹一怔,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神女凝之一年多前所說在九死一生之境都難以找到解救她自己病根的良藥——
原來那九死一生的地方,竟然就是孽火獄?
孽火獄是一片火海般岩漿之下的深淵。
它原是仙境,萬年前仙魔在此交戰。戰火引得仙境墜落,最終變為一片火海,世人稱之為孽火獄。
孽火獄一百年才會活躍一次,一次足足半年。
在這半年中孽火獄的入口處能夠灼傷修士神魂的岩漿火焰不再是緊緊閉合的模樣,而是留出不小的間隙,足夠修士進出。
照理來說,誰會進入火海岩漿的烈獄?
但架不住孽火獄曾經是仙境,到現在其中還長有世人難求的仙草靈藥,可醫死人肉白骨。
因此依舊有修士在孽火獄活躍的當月,進入其中妄圖得到仙草靈藥。
孽火獄中能有什麼光景……不過是一片火海罷了。
不知是因為晏縉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白楹最終只是興致缺缺地應道:「孽火獄中能是什麼光景,鋪天蓋地灼傷人神魂的孽火亂飛罷了。」
晏縉笑了笑,卻不再說話。
他自懷中拿出一個木盒放在白楹身旁的石桌上,然後輕輕地將木盒推向白楹。
白楹注意到桌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木盒,但她沒有開口詢問,反而轉過頭看著院子中一角的樹木。
晏縉輕輕挑了挑眉,依舊是笑著的模樣,「怎麼不理我了?你就不好奇盒中是什麼嗎?」
「不好奇。」白楹硬邦邦地回道。
看著眼前少女概不理會的樣子,晏縉唇邊的笑意淡去,眉目都帶上幾分苦惱。
「原本是想送給你的……」他輕輕嘆了口氣:「看樣子只能我自己把這些都種下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活。」
種下……成活……?
白楹終於忍不住回頭。
她面無表情,皺眉看著被修長手指壓住的木盒,「什麼能不能成活……你那木盒裡面難道是種子?」
「正是。」
晏縉輕笑一聲,木盒蓋隨著他移開手指而憑空翻開。
淺淺的盒中,放著十幾枚雪白帶絨的種子。
「……這是?」
晏縉垂眸,慢慢解釋道:「我此前離開懷劍派之時,途徑樂山。樂山中養育靈花千百種,皆與其他地方不大一樣,其中半雪花更是十分有名……我有幸尋得樂山山莊的莊主予我一些半雪花種子。」
他抬頭對白楹一笑:「你說過喜歡半雪花,我便想著將這些半雪花種子送你。」
白楹微微一怔,許久之前晏縉確實問過她喜歡何種花卉——
但她其實對花卉並無十分濃厚的興趣,只是因為她母親蘇如之喜歡半雪花,所以帶著她也有些喜歡半雪花罷了。
所以她當時,確實是對晏縉說自己有些喜歡半雪花……
可白楹沒想到晏縉會在此時突然送給她樂山頗負盛名的半雪花種子。即使面上仍然毫無表情,但她心中先前那些不知為何出現的不快卻已經消散大半。
白楹抬手停在木盒上方,指尖輕輕觸碰種子外面的白絨。
她輕聲嘟囔:「但我也不怎麼會種植靈花。」
晏縉微微挑眉,「沒事,你學劍都如此快,學如何種植靈花豈不是易如反掌。」
「就算你這麼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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