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微微一怔。
晏縉……他……
十多天來,晏縉他不眠不休地站在站在江長老房中,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一新一舊兩座牌位。
新的木牌位為江長老,舊的為江長老之妻付菡。
*
後來再也無弟子來到余盱峰大放厥詞、說一些對江長老不敬的話。
但當白楹去其他峰之時,覺得似乎總是有一些弟子暗暗望向她,其中更是不乏一些零碎的字眼微弱地傳到她耳中——
「快看……就是余盱峰……」
「自己丟了性命……」
「唉……不知多少無辜之人又會被……」
「如果沒有他,現在魔神之魂早就……」
「害人……」
「……害己……」
這些類似的話白楹已經聽過許多次了——
第一次的時候她在余盱峰上怒火中燒,第二次的時候她面對那些隱去稱呼、藏頭去尾的話只能暗自壓下怒火,第三次的時候她只覺得憤怒中夾雜著疲憊之感,第四次的時候她覺得內心麻木無力……
她到底要如何去證明江長老的清白?
甚至白鴻淮首次寫信傳遞給她,委婉建議她結束在懷劍派上的修劍生活,回到白家。
但白楹內心卻有一萬個不同意——
她不能在江長老屍骨未寒、污名未被洗刷之前,就這樣離開余盱峰。
她也不能留晏縉一人在這偌大的懷劍派,讓他一人承受其他人冰冷刺骨的流言蜚語。
白楹拒絕過一次後,白鴻淮就再也不曾提起此事,只是讓白楹安心待在懷劍派中。
*
懷劍派掌門谷杳生站於大殿之中,他面無表情,微微闔眼。
大殿內還有另外一人,站在掌門身側不遠處——正是雙星華雙長老。
雙長老眉頭緊皺:「無論如何,修煉之人當以除妖滅魔、最終剿滅魔神百魂千魄為己任……江北辛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實在是門派的罪人……」
谷
杳生不發一言。
雙長老雙眼逐漸凌厲:「即使人已死……那也要收回他長老之位,再將余盱峰另擇峰主。至於他徒弟……」
「……」
谷杳生疲憊地睜開眼:「神都已經定下結論,說是江北辛泄露蹤跡引來魔神之魂——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已經無用。」
他轉身面朝雙長老:「神都那邊對懷劍派的成見越來越大……但白家新任家主近日卻提出以後雙方弟子可以一起尋訪新發現的秘境,亦可一同追殺妖與魔,這對白家與我們,都是好事一件……」
谷杳生搖了搖頭:「您現在轉頭就來處置晏縉,處置白楹的未婚夫,難道真想看著懷劍派與白家交惡……您這是讓懷劍派斷了一臂,再自斷一臂?」
雙長老猝不及防被谷杳生如此反問,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她才語氣沉沉地開口:「可白家、碧家、褚師家才是現在的仙獸血脈傳人,這三家慣會一起對抗神都……難道白家還能真心與我們懷劍派攜手?」
谷杳生嘆道:「雙長老……只要一時的合作是有益的,那還管什麼真心不真心……您也清楚神都一家獨大不是什麼好事,面對六派和三家,神都都能提出一起進入由六派和三家發現的秘境……」
他眼中浮現一絲嘲弄:「面對那些小門小派發現的秘境,神都可是勒令只能讓神都之人首先進入……等他們去過了之後,那秘境中還能剩什麼。」
雙長老聞言,面容越發冷峻。對如此強橫的神都,她其實也是無甚好感。
神都強橫,曾在兩千年前提出,如果誰發現了新的秘境——那必須由神都率先進入。
眾人意見頗大。
但是神都卻振振有詞,說他們要看秘境有多危險,是否有妖魔潛伏在其中……那時候的六派和四家仙獸血脈均不同意,神都反而改口說與他們可以一起進入。
於是後來便這樣延續下來了。
幾百年前,姬家血脈因為魔神三魂的報復幾近凋零之後,剩下三家仙獸血脈或許是因為唇亡齒寒,從那之後那三家關係越來越近。再發現秘境之後,三家完全不管神都,直接自己進入。
面對三家仙獸血脈的行為,神都亦不能拿他們如何。
現在面對一宗二派三門,神都倒是不會強硬要求最強的澤霄宗平分秘境,剩下的二派三門這麼多年反倒是一直被要求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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