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師父汪長老咬牙向後一瞥,朝著江北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江長老,不愧是拔出過兩次瞻方仙劍的人,教出來的徒弟竟也如此厲害。」
在座的多人都是清楚江北辛拔出過兩次瞻方仙劍,可就是在第三次試著拔出瞻方仙劍的時候,反被仙劍所傷,修為因此還跌了一重。
懷劍派的人,若是見到瞻方仙劍而拔出失敗的話,那也再無資格見到秘境之中的瞻方仙劍。
江北辛也因此從拔出過兩次瞻方仙劍、未來大有可為的長老,變成了永遠不會成為劍尊的落魄長老。
因此汪長老看似在夸晏縉,實際則是在暗暗挖苦江北辛。
掌門谷杳生不動聲色地看著內圈巨石上的比試,並不在意幾位長老的交談。在他身旁,一向寡言的游長老則是皺眉望向汪長老。
江北辛神色不變,仍是微笑著說道:「汪長老謬讚。」
汪長老冷哼一聲,覺得江北辛這人即使笑著也帶著一股苦氣,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於是他不再言語。
之後在內圈的比武場上,晏縉連戰幾十人,成為一組的勝者。
*
暮色漸起,懷劍派上的雲海都逐漸變得黑沉模糊。
白楹正是此時來到晏縉的院子,輕輕扣響木門。
不過片刻,晏縉便推開木門。
少年神色平穩,垂眸看向來人:「白楹,是有何事嗎?」
白楹看向少年的左臂,也沒瞧出什麼異常:「沒什麼要緊的事……我看你被唐淵傷到左臂了,擦藥了嗎?」
「擦了。」晏縉微微點頭:「師父已經給過我藥了。」
在懷劍派上待了快五年,白楹知道這些劍修們受傷乃是家常便飯——追殺妖魔受傷,切磋受傷,在無影封與幻影對戰受傷……劍修好像就沒有不受傷的時候。
於是白楹誠懇說道:「劍修不嫌藥多。」
她遞出一白玉小瓶,「這是與我們白家交好的諸酉谷張瑤長老親手做的丹藥,莫說是傷筋動骨的傷,就算是重傷也能包你用了之後活蹦亂跳。」
晏縉微微挑眉,「……但我只是皮肉傷。」
白楹不欲多費口舌,她直接用左手抓起晏縉垂在身側的右手,將白玉小瓶拍入他的右手掌心。
指腹觸碰到對方炙熱修長的手掌之時,白楹微微一怔,而後立刻鬆開晏縉右手。
她輕咳一聲,「別推辭了,又不是什麼珍貴得百年難尋的東西。」
雖然晏縉只是皮肉傷……但是看著對方的模樣,對白楹性子也有七、八分了解的他認命般握緊右手掌心中的玉瓶。
如果一味拒絕別人的好意,倒是傷人心。
晏縉的聲音在微涼的夜色中柔和了幾分:「多謝了,白楹。」
「小事。」白楹笑了笑:「這次離開家的時候,我母親給我塞了許多藥……就怕我有用得上的地方。你用也是一樣。」
少年微微點頭,低聲說道:「你母親真是極為關心你……」
這麼多年來,晏縉從白楹嘴中聽到最多的便是她母親,然後再是白家白鴻淮長老與她侍女清鶴。
上次他去白家,就看見了白楹口中所說的許許多多白家人——白楹溫和的母親,笑得像狐狸般的白鴻淮長老……還有白家家主,與其他人都不太一樣的白楹父親。
過去的四年多時光,他從未聽白楹說起過她父親。
但在看見白楹父親之時,他便懂了——那位白家家主雖然站在人群之首,但卻像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葉,永遠不會融入水中、不會融入人群。
白家家主淡漠疏離的雙眼中浮現琉璃般淺清的顏色,神色平靜,亦不曾開口說話。
身旁是熱鬧的白家人,而白家家主只是慢慢轉動眼眸,最後瞥了一眼晏縉,便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第53章瞻方之比(三)
第二日,剩餘的二十組決出一位勝者。
晏縉無需上場,這日他便在余盱峰休憩。而白楹與卞念薇則是約好一起觀看比試。
第三日是之前兩日四十組的勝者再決出二十人。
他們以抽籤匹配對手,兩人三局兩勝,便可以定下勝者。
這次晏縉的對手是位女弟子——那是位一襲灰衣的女子,她膚色蒼白面無表情,烏髮僅用一根木簪牢牢挽住。
卞念薇附在白楹耳畔說道:「那是鄂閣主的徒弟余雪,修煉極為刻苦。」
事實證明,余雪劍法確實了得——她的劍極快,攻勢綿密如同漫天大雪,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循序漸進地從各個方位朝著晏縉攻去。
晏縉佇立在原地,只是擋下余雪的每一擊,竟也不反攻回去。
「晏縉為什麼只防守?」卞念薇有些不解:「只防守可
是贏不了的,為何不攻擊回去?」
白楹說出自己的猜測:「可余雪的劍法極快……如果貿然反攻,會不會反被她尋到破綻?」
「也有道理。」卞念薇雙眼發亮,看向白楹:「說不定晏縉就是像你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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