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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梵緣淺呼喚遠處的人影,「師哥——」

然而,梵覺深雙目緊閉,好似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在與灰霧

糾為一體的火海中,他懸空而坐,身形不動如鍾。閃爍金光的梵文環繞在他身周,令一切污穢不潔不可近身。梵緣淺看到那詭異的黑霧不依不饒地纏身而上,卻在觸及梵文的瞬間發出一聲悽厲的尖笑。嬰孩的啼鳴太過刺耳,刺耳到讓人分不清祂究竟是哭還是在笑。

梵緣淺同時也注意到,黑霧在觸及梵文的瞬間,那部分影觸像被火燎舔翅膀的飛蛾般散作煙塵,緊隨其後響起的便是一聲尖銳刺耳的笑聲。

看著眼前這一幕,梵緣淺不知為何覺得有些難受。這種難受毫無緣由,像心裡最柔軟隱秘的部分被人冒犯地觸碰了一下。

梵緣淺緩下了腳步,她發現身處這片霧海,她與師哥之間的距離始終不遠不近。看似咫尺之距,卻又似有天涯之遠。如今呈現在她面前的情景恐怕也是如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只不過這是一段發生在過去的往事。現在之人無法觸碰到過去之人,所以她只能站在這咫尺天涯之地,當一個沉默的看客。

若我所見所聞皆有因緣,一切如夢幻泡影。那佛讓我見證這些,究竟是因為什麼?

黑霧越發濃重,與烈火交織的陰煞不祥之氣將天空都薰染出腥穢的艷色。嬰孩悽厲的笑聲在這片時空中滌盪,打坐入定的覺深佛子卻不為所動。燦金色的梵文盤旋環繞,在烈火與詭霧間隔離出方寸的淨土。梵緣淺看著他,看著師哥。隔著茫茫霧海,她站在烈火與詭霧之間,看著被梵文環繞的師哥。

塵垢污泥中生出的蓮華,那白衣僧人像極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台佛子。

師哥當年經歷了什麼,遭遇了什麼?梵緣淺雖不甚明了,卻也並非一無所知。她雖如蓮藕般空洞無心,卻生來便有一雙洞悉世事的慧目。她知師哥心中有結,故而難以成佛。而師哥的心結與她有很深因果,所以她便將渡他航登視作此生應行之路。

師父總是摸著她的腦袋,嘆息著喊她「痴兒」。可梵緣淺知道,因果從來都是相互的,她是師哥的因,亦是他的果。那師哥定然也是她的因,也是她的果。

烈焰與黑霧彌散盤桓,卻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看著被梵文環繞、闔目靜坐的師哥,梵緣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碰了梵文的構築的結界。

「滋」的一聲輕響,梵緣淺的指尖泛起氣霧,隨即而來的便是錐心刺骨的痛楚。

梵緣淺神情微怔,她低頭看著自己被灼傷泛黑的手指,點點黑霧溢散而出——這分明,與那陰煞不潔的鬼霧一樣。

……

變神天,十絕殿。

登上最後一節台階,邁入陰荒法王的大殿。走至這一步時,姜恆常已經衰老得腰背傴僂,想要站直都難。平日裡,她總是玩世不恭,對著姜家長老一口一句「老不死的」。而此時,她與貌如中年的陰守安站在一起,看上去反而像是陰守安的長輩了。

陰荒大殿中空蕩蕩的,沒有家具,沒有擺設,沒有人氣,難以想像這竟然是一處住人的府邸。然而對於姜恆常而言,這反而只是尋常。畢竟在她的記憶中,陰大長老一直都是這副模樣。他沒有物慾,沒有外求,雖然身居高位,日子卻過得和修苦諦之道的僧人沒有多大的差別。姜恆常時常覺得,陰大長老就像一件從古墓里挖掘出來的古董,冥頑不化,固執己見。即便將古董刷洗乾淨放在陽光下晾曬,他身上的每一寸裂紋依舊是古老而陰暗的。

但換一句話來說,姜恆常也很欽佩他。若不是立場有別,與天爭命,她大概是不介意三天兩頭將這位長輩放在輪椅上推出去曬曬的。

陰守安不知道姜恆常在想什麼失禮的事,但他也早已習慣了這後生不著調的樣子。陰守安看著姜恆常長大,這位姜家新生代的奇才天生膽大,心性豁達。她從不為外物所累,也不讓他人的禍事折損自己的心境。她像一汪流動的活水,潺潺不絕,不染塵埃。

這種過人的心性,讓姜恆常在修行之路上毫無瓶頸、一日千里,但也讓負責教導她的師長們頗為頭疼。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膽大包天的晚輩會不會在某天鬧出驚天動地的事來。

就譬如此次的恆久永樂大典,知曉國璽失竊、大典被迫中斷時,陰守安的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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