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宗有地脈網和通訊令牌。」半夏從粟米珠中掏出一枚捲軸展開,朝林雪勾了勾手指,「你過來看看,是大成國哪裡的起義軍?」
林雪探頭望去,卻見那捲軸上竟繪製著胥州的地圖,隨著女子的手指滑動,那地圖居然還逐漸放大,變得更加詳細。林雪不知道何為地脈網與通訊令牌,但他隱隱感到一絲不能細品的悚然。捲軸上地圖精細到山川湖海,甚至連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村寨都有所標註,別說別人了,林雪估計連大成皇室都沒有如此詳盡的地圖。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張詳盡無比的地圖在戰事上會起到什麼作用。林雪還不至於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具體方位。」林雪沉默半晌,這才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大概是在這個位置。」
「北成嗎?我看看。」女子手指一划,捲軸上的光影便二次幻化,密密麻麻的字跡看得人眼花繚亂。但林雪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關鍵字眼,這次顯現在捲軸上的似乎是大成國相關的要事記載,其中便包括勢力規劃的所屬範圍。
「原來是呂川軍。」
大成國呂川軍,因在大成國呂川一代起義,故有此名。根據地脈網上的情報來看,呂川軍領袖洪家原本只是鄉紳地主。大成國越王叛亂、成林黨亂政之時,洪家仗著手裡有一批糧食兵馬,招安了一群山匪,以「呂川軍」之名起義。大成國割據的各方勢力里,呂川軍最為弱勢,難成氣候,因此也不被其他爭霸天下的勢力放在眼裡。
但在這短短半年之間,呂川軍的勢力突飛猛進,逐漸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原先在大成國京都附近打生打死的保皇黨、越王黨以及成林黨都不得不分出一些目光給這群山匪。民間起義的勢頭也隱隱有向呂川軍攏合偏移的趨勢,民間傳聞,呂川軍有仙神相助,洪家乃天命之主。
這種「某某是天命之主」的言論基本都是輿論造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多到能聽得人耳朵起繭的地步。但如今結合林雪的說辭,卻讓人不禁慎重了起來。萬一呂川軍真的利用白玉京為自己造勢,甚至將從白玉京換取的資源用作軍用,這事便不能善了。
「林雪,你還知道多少?」半夏敲了敲桌案,「全部交代了吧。」
上清界的勢力網超出了林雪的想像,他心態有所轉變,便也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我之所以發現不對,是因為洪家在一次吞併戰中傳出『引動天雷,降下神罰』的傳聞,洪家也藉此拿下了鶴林城。要知道洪家原是地主鄉紳,與上界並無牽扯,而上界在法器符籙的流通方面向來嚴格。除非官家出示行天令,各宗才會施以援手,而這類符籙陣法也多用於處理魔患,不可用於戰爭。我起了疑心,便暗中開始調查……」
林雪最先發現不妥,是因為他在白玉京內認出了一位山民。阿山爺為人仗義,平日裡會挑山貨進城販賣。阿山爺家庭原也完滿,但老伴逝世後,女婿充兵而死,女兒染病而亡,一家五口人最後只剩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外孫與之相依為命。阿山爺對小外孫寶貝得緊,進京做生意都會特意用個竹筐將外孫背上,一路哼著搖籃曲。
但某天,阿山爺不再進城,他家裡又沒有旁地營生。林雪心生疑竇,卻不想再次遇見他,卻是在白玉京里。
「我私底下接觸了阿山爺,他哭著告訴我,外城村已經被洪家控制。他的外孫兒也落在那群山匪的手上,村民們必須聽命行事。」林雪說到這裡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忍不住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呂川軍命他們進入白玉京,三個月後再將虛葉傳授給他人。貨物交易不可過度溢價,但玉流光卻可以自願贈予。這些村民們在白玉京待三個月後便會將手中所有的玉流光移交給將士。阿山爺說,離開白玉京的人多是被看管了起來,或是勞作到死或是就地被殺,呂川軍不允許秘密流傳出去。」
「砰」的一聲,半夏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她臉色鐵青,美眸帶煞,顯然已是怒極。
「這些該死的蟲豸。」半夏氣得渾身發抖,險些沒把後槽牙咬碎。道君慈悲,施恩於民,這竟然還施出罪業與禍患來了?
「你若所言非虛,我等應當立即上報司政科。」雲遲遲果斷道。此等傷天害命之舉,拖延一時半刻都會有無辜百姓悽慘死去。
然而,雲遲遲話音剛落,兩聲「不可」便同時響起。半夏與林雪皆是搖頭,兩人分別提出了異議:「這並非魔患也並非外道,滅了呂川軍,還會有黃川軍、山川軍、河川軍再次冒頭。而且他們既然敢這麼做,定然還準備了胡攪蠻纏的後手,白玉京作為行天下中正之道的學府,不能被牽扯進這種糾斗里。」
半夏則忿忿道:「哪裡就值得……那位費心了?!一群烏合之眾,我們自己解決便是了!遞交上去髒了那位的耳目,害她百忙中費心,這群醃髒貨也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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