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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神期與元嬰、金丹一樣,都是修真界中堪稱天塹的分水嶺,突破分神期不僅意味著能庇佑一方、能在上清界大能之列擁有一席之地,跨越分神期也意味著有資格問鼎清雲、飛升成仙。而分神期往上便是煉虛合道之境的修士,與其他能形成境界碾壓之勢的位階不同,煉虛合道之境的修士基本都已經觸碰到了大道真意。

這等境界的修士已無高下之分,區別只在於不同位階的修士對「道」的參悟各有不同。若要問煉虛合道期修士中的合體期與大乘期的戰力有什麼區別?宋從心只能說,沒有區別——「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句話放在這個位階之上是再真實不過的至理之言,同樣都是毀天滅地、壽與天齊的存在,難道還有人在意誰毀滅世界的速度快點,誰毀滅得慢點,誰死得早點,誰死得晚點?

煉虛合道之境的修士已經超脫了生死輪迴,即便是死斗,肉體的毀滅都算不得真正的死亡。若真的遇上恨不得將其除之而後快的死敵,把人殺了之後還得想辦法將對方的分魂找出來逐一毀掉。這要是一個沒處理乾淨,哪怕僅剩一絲殘魂,對方就可能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奪舍重來,再跟你斗幾百個回合的生生滅滅。

所以,上清界修為越高的大能便越是隱居避世,沒誰閒得沒事做非要出去跟人結仇死斗。羈絆牽縛人心還容易壞了自身的道行,這又是何苦來哉?

明塵上仙的「品鑑」當然不是考驗宋從心的武力,他真正想探問的是宋從心的道心。

事實上,鮮少遭遇瓶頸的宋從心也有相似的觀感,在這條青雲路上走得越遠,她心中便越是感到迷茫。雖說這種迷茫還不至於阻止她前進的腳步,但她有時候也會思考,對於廣袤無垠、超越一切認知極限的宇宙而言,人類眼中偉大的文明與意志,真的有意義嗎?

數千年的歷史,對於鴻蒙宇宙而言,會不會只是一個星雲吐息的時間?

如今,隨著天書上記載的故事逐一呈現,越發接近真相的宋從心便越發感到腳下的泥足深陷。那個能瞬間誅滅大壑三千神念、僅一個預言便讓明覺之神隕落的「祂」,真的是自己能夠頑抗敵對的存在嗎?而自己真的有邁向那無垠的宇宙、敢於面對一切恐懼與未知的勇氣嗎?

宋從心不知道,她不知道,所以便順從自己的心意,將這種迷茫付諸自己的劍。

宋從心的劍術經歷過千錘百鍊,她的行劍運劍都能品出她付出的努力以及汗水,從她的劍上便能讀出她所經歷的一切。明塵上仙則不同,他的劍很乾淨,乾淨得看不出其他人的痕跡。宋從心在天書中經歷過無劍斗,但其中並沒有明塵上仙,恐怕是因為天書也無法復刻明塵上仙的劍。

你能推斷出流雲飛渡、忽來山雨,還是能預知到飛鳥來去、松風鶴影?

宋從心使盡了渾身解數,但無論是綻放的霜花還是令人窒息的重水,對於天地而言都是如此渺小的塵影。劍勢一次次被阻擋,劍鋒一次次被敲落,宋從心眼中茫然愈甚,心中卻越發平靜。人朝著天地揮劍是一種可笑愚行,妄圖斬落天空的一角更是狂妄傲慢無比。

明塵上仙站在原地,手持一段枯木,便將宋從心逼得寸步難進。她冠絕內門的身法,她千錘百鍊的劍技,在廣袤無垠的蒼穹之下都沒有意義。

最終,宋從心停止了這種徒勞的進攻之舉,她站在距離明塵上仙不遠處,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慢慢來,不急。」

明塵上仙拍了拍弟子的腦袋,留給她思考的間隙。而後他抬手招來一旁抱劍旁觀的靈希,開始糾正指導她吐息納炁之法。

比起宋從心,明塵上仙對靈希的教導更多是體現在言語之上,因為宋從心已經不需要技法的指導,她更需要追尋自己的道。

「師尊最初是為何踏上修行的呢?」靈希在草坪上盤腿入定之時,宋從心望著蔚藍如洗的碧空,陷入了沉思。

「為師修行的理由與世人並無多少不同,最初無非便是想尋一柄斬卻貪嗔煩惱的慧劍,求得長生逍遙之法。」明塵上仙輕聲道,「後來,見眾生疾苦,心有不忍,欲渡眾生,框定正法,尋求力量與解脫之道。再後來……是為了不成為囚籠中溺死的鳥雀。」

「溺死的鳥雀?」宋從心遲疑地重複著。

「嗯。世人皆言『朝聞道夕死可矣』,然而大道或許並非世人認知的那樣呢?」明塵上仙微微仰頭,和宋從心一起仰望天空,「拂雪,你可曾想過天外天的光景?」

宋從心心想,她知道啊,她曾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觀測過天外天。大氣與臭氧層外的天空不是身處大地之上時所見的藍色,星星也不是渺小得能被攥在手中的微塵;月亮上沒有玉兔與桂樹,只有坑坑窪窪的地表與冷冰冰的浮土;宇宙是比人類一切所知的黑暗還要更深邃的未知,光在宇宙間行走也要以年為單位……

宋從心知道很多,所以她對宇宙其實並沒有那麼好奇。頂著生而知之的名頭,宋從心將自己的心中所想都告訴了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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