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宋從心完全來得及抽身離開,但她卻突然伸出手,將拉則與阿金摟抱入懷。
護體勁氣為兩人撐開一小方天地,近上百噸的沙子鋪天蓋地地落下,如同狂暴咆哮的巨獸,霎時便將三人吞入了更深不見底的黑暗。
……
卯時,天光微曦,大霧茫茫。
蘭因似有所感地抬頭,遠眺著雪山所在的方向。他手中長刀染血,血滴如珠般滾滾而落,將刀尖所指的那片地染出了一片小小的血泊。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蘭因沒有回頭,只是冰冷漠然地問話。就在他身前不過一臂之距的地方,烏巴拉寨中的最高祭司以極其屈辱的姿態跪立在地上,他低垂著頭顱,手背在身後,肥胖畸變的身軀不停地抽搐、痙攣。
他之所以這麼跪著,不是因為恐懼更不是因為敬畏,而是因為他被剜去膝蓋與手肘骨,青年的刀便壓在他的肩膀
上。
「你們這是……褻瀆神恩——」烏巴拉寨的主祭已經不再年輕了,儘管臉龐五官依舊豐盈,但渾濁的眼珠與灰白的發卻可以看出那些被人奪走的歲月仍在這具軀殼上流淌。長生到底不是永生,再長的壽命也會有終結的那一日,那或許……便是今日了。
「別廢話。」楚夭暴躁無比地踹倒了寺院內的丹爐,隨著咣當砸在地上的爐蓋與傾倒而出的爐灰,一截斷手滾落而出,可怖的是這隻已然腐爛的枯手皮肉間竟鑽纏著三條手臂長的百足,「先是腿骨、手骨,然後是你的眼睛、鼻子、耳朵。反正你們已經不想當人了,寧可去當一塊只有進食本能的肉了,那這些東西對你們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吧?」
身著紅衣的楚夭與身著黑衣的蘭因站在寺院中,宛如前來索命的惡鬼。眼見著主祭還有力氣說廢話,蘭因偏了偏頭,一腳便將主祭踹倒在地,踩著他的頭顱往地上一攆。
「帶我們去長樂神殿。」
「龍神在上,愚人犯禁!求神顯靈,懲戒宵小!」
主祭還在悽厲地嘶吼,仿佛早已不會思考的傀儡一般,除了祈求自己的神,他什麼都做不到。
楚夭已經不耐煩繼續聽他繼續拖延下去了,此時天已經亮了,真要等到孩子死了才來餵奶,那一切都遲了。她抽出自己的剝皮小刀,正準備履行自己的「承諾」。
「不要為難他了。」突然,一聲清淡如水的聲音打斷了這場恐怖的「暴行」。
楚夭抬頭,便看見晨曦的天光之下,身披雪色袈裟的神子坐在屍傀的肩膀上,正朝著他們緩緩而來,他琉璃色的眼眸平靜安詳,如一陣夾雜著霜寒的風,撫平世人心中的躁動:「他的靈魂已經被磨損得所剩無幾了,除了求生的本能與進食的欲望,已然與蟲子無異了。」
楚夭聽罷,卻是輕笑著舉刀指向神子:「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提醒我應該審問還清醒的人嗎?」
「我帶你們去長樂神殿。」神子江央垂了垂眼眸,「我告訴你們此間的所有。」
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你們能承受的話。」
第193章
【含恐怖獵奇描寫,介意慎入。】
長樂神殿之中。
拉則自黑暗中睜開眼睛,強烈的失重與眩暈過後,她便感覺到自己正依偎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這種溫暖的感覺讓人有些懷念,像沒有下雪的晴日,透過琉璃頂灑下的陽光帶來的幻覺;像每一個寂靜寒冷的夜晚,蜷在雪洞中安眠時夢見的早已模糊的家;像許多年前那人朝她伸出的手,他的掌心也如同這個懷抱般令人心安。
拉則吐掉了口中不慎吃入的泥沙,她不過是微微一動,身上的沙子便窸窸窣窣地落下。
拉則甩了甩頭,顧不上揉掉眼睛裡的沙子,閉著眼睛拼命地扒拉自己身下的沙土。方才萬頃流沙傾斜而下之時,那雙手臂將她保護得很好,對方甚至在即將落地時強行在空中扭轉了方位,讓自己墊在下方減輕了衝撞。因此拉則除了震盪以及些許的眩暈不適以外,身上並沒有受傷。
「拉則,我沒事。」宋從心感覺到有一雙小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扒拉,她連忙握住了拉則的手,免得她撓壞了自己的指甲,「沒摔傷吧?」
宋從心從沙堆中坐起身,另一隻手中還護著阿金。她暗中動用了靈力,只不過阿金與拉則看不出來。身體虛弱的阿金尚且無恙,拉則自然也沒有大礙。看見宋從心安然無事,拉則頓時像只生氣的牛犢子般撞入她的懷中,頭和臉都埋在她的臂彎里鑽了又鑽。
宋從心還以為拉則是在害怕,連忙拍著她的脊背與後腦勺以示安慰,又檢查了一下阿金的身體狀況。確認兩人都沒有大礙之後,宋從心才抬頭環視四方:「……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們似乎跌進了神殿的內部,周圍是完全密閉的空間,四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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