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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世長老處理著堆積成山的卷宗,即便她神識強大,過目不忘,但九州各地的事務最終都會聚在她的案桌上,即便是分神期大能也會覺得心煩。
批完其中一堆卷宗,佐世長老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她仰靠在椅背上,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窸窸簌簌的細碎聲響。
半晌,不必回頭,佐世長老便嗅到一股清新雅淡的茶香。
「辛苦了。」佐世長老揉了揉眉心,從弟子的手中接過茶盞,被她抓壯丁的弟子和她一同通宵達旦,但這過分體貼的孩子竟然在百忙中還有照顧他人的心思與餘力,「今天的日課便免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齊照天最近應該沒惹事?」
梁修將處理好的卷宗搬到一旁,佐世長老會將各地的卷宗分門別類,歸納後再呈遞到掌門的案頭。雖然各地的情報已經被底下負責的弟子梳理過濾過幾遍,但九州疆域這般廣闊,想要政治清明便只能勤政,這便是掌教與各大長老經常忙得不可開交的原因。
「師弟心氣高但根子不壞,吃得了苦,也尊師重道。」梁修笑了笑,為同門師弟說了一句公道話,「您說的,他都是能聽進去的。」
佐世長老「嗯」了一聲,作為一個代替沒長嘴的師兄把控宗門局勢、時常言語作刀屠得滿場仗馬寒蟬的鐵娘子,佐世長老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當初她說要「管教」一下齊照天可不是開玩笑的。如今齊照天入門不過三年,人已經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原先世家少爺的臭脾性基本都被磨平了。
不過同一批收入門下的,小弟子不讓人省心,另一個也沒好到哪去。佐世長老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身旁溫吞老成的梁修,若說齊照天的毛病在於性子太銳,那梁修的問題便在於性子太鈍。倒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這樣的性子容易吃虧,而他心裡所想的……卻是必須強勢、不能吃虧的位子。
「去給掌門送卷宗時,去和拂雪談談吧。」佐世長老抿了一口茶水,「拂雪那孩子需要人幫她,你也趁此機會學學如何應對其他勢力吧。」
「師父,我……」
「好了,快走吧。」佐世長老有些不舍,畢竟這孩子是個多好的壯丁啊,「等拂雪那邊走上正軌了,為師也能稍微輕省點,去吧。」
……
而此時,被許多人惦記
的宋從心並沒有待在自己的山峰上等著名士來投,而是遞交了拜帖,轉頭去拜訪了儀典長老清儀道人。
雖然非常遺憾沒能擁有師徒之緣,但清儀道人對宋從心依舊親切溫和,時常為她答疑解惑。因為宋從心和納蘭清辭、鶴吟一直都有往來,清儀道人面對上門拜訪的拂雪也讓人去知會了弟子一聲,隨即言語溫和地請宋從心入座。
宋從心是來詢問一些關於緘物以及傳承之類的相關事宜的,同時她也向精通通靈之法的儀典長老請教了一下穩固神魂的方法。她和姬既望都是時常在精神污染邊際徘徊的人,很有必要學習一些相關的知識防範於未然。
對此,儀典長老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僅給宋從心講解了穩固神魂的各種方法,同時也告訴了她緘物的兩種形成以及分類。緘物的形成沒有一個固定的規律,往往伴隨著詭譎怪異之事。但目前修真界已知的各種緘物卻能粗略地分為兩大類:聖物類以及咒具類。
緘物通常伴隨著詛咒而生,就仿佛天地在孕育這些神鬼奇物時降下的制約以及代價。
力量伴隨詛咒而生,這是一種等價交換。
然而,同樣都是詛咒也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有些緘物在誕生時便已經償還了代價,而後其他人使用時不必再為此付出代價,這一類的緘物便是「聖物」,比如姬既望的龍鱗,姬重瀾的刀扇;另一種緘物則是使用便需要付出代價,這一類便是「咒具」,比如宋從心得到的「地脈山主之心」。
「要說針對這種邪祟之物,九州當屬『巫』之傳承最為深入。但很可惜,目前除了即墨那一脈,巫的傳承已經斷掉了。」
說到這裡,似乎就要涉及什麼敏感的話題了。清儀道人打住了話頭,轉而道:「本座打算讓清辭去外門歷練幾年,回來好接手一些小型的儀典。」
宋從心忽而一怔:「外門?」
「對,她性子好兼之又有耐心,外門弟子選舉要與各大分宗打交道。讓她去擇撿一下外門弟子,鍛鍊眼力的同時也多去人間走走看看。畢竟她所修行的天靈道與天地四方的人心緊密相連,不去了解這些,便無法在心境上更進一步。」
「……原來如此。」宋從心極力掩飾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她垂頭,耳畔卻仿佛響起了命運的齒輪咬合運作的聲響。
納蘭清辭即將進入外門。
這便意味著,原書中的故事,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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