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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宋從心才後知後覺地有了「啊,原來我也和湛玄師兄一樣成了同輩弟子憧憬的對象」的實感。

宋從心捏了一個藏匿氣息與模糊認知的法訣,獨自一人離開了客棧。先前進入城池的人不在少數,重溟城不可能將他們全部請出城池,也不可能對所有人進行嚴密的監視。他們今天之所以會受到盤查,宵和登高望海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為「青筠劍客」的身份。

宋從心對現有的情報進行了一次復盤。

入城的那一段表演,雖然勉強說得過去,但也讓重溟城提高了對他們的警惕。呂赴壑不一定懷疑他們有異心,但一定防備著他們發現重溟城的「秘密」。這個「秘密」對於重溟城而言一定十分重要,但對於普通外來者而言又不是那麼重要,所以呂赴壑才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湛玄能夠這麼快洗脫嫌疑,是因為他身邊跟著「柳重光」這樣的拖油瓶。

實際上,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在這個沒有多少「護膚保養」概念的時代里,他們過往經歷的一切都很容易反饋在他們的皮相之上。即便是伐經洗髓、重鍛仙軀的修士,只要不是特別愛美,一般來說也不會特意將手指的繭去掉。因為只要長期練武,繭最終還是會長出來的。

某種程度上,那也是汗水與努力的證明。

哪怕是已至大乘期的明塵上仙,他的指腹也有一層薄繭。只有宋從心這個滿腦子都是「我要距離正道魁首更進一步」以至於在細節上錙銖必較的人,才會在鍛體時特地將手保養了一遍。而當她的鍛體功法「金石玉骨」大成之後,即便她彈琴持劍,也不會再磨出繭了。

宋從心選擇獨自行動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她鍛體功法特殊,不會輕易留下傷口。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也可以想辦法矇混過去。

當宋從心循著海風來到海灘邊上時,她便察覺到了幾分異常。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來到海邊,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海洋和前世的海洋不太一樣,拂面而來的海風腥臭得嚇人,那是魚蝦蟹死去後腐爛發酵的氣味。

沿海岸線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礁石以及海灘,從高處往下方俯瞰,便能看見被堤壩與圍欄圈起的海岸。那些布滿鐵荊棘的圍欄以及高達數丈的防波堤壩都足以看出海民們對海洋的恐懼以及防備。宋從心踩在海灘上,抬頭看著天幕之上那大得幾乎有些不太正常的月亮,一時間竟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這樣皎潔明亮的月光,卻照不亮這蜿蜒的海岸。

湛玄與宵和的情報沒有出錯,海水一直都在上漲,根據防浪堤的規劃,再過三到五日,海水便會漲到警戒線的位置了。

問題究竟是出在「月亮」,還是出在「海洋」?那個對於重溟城來說重要、但是對外界而言又不是那麼重要的「秘密」,又是什麼?

宋從心朝著大海走去。

海浪洶湧而來,不停地拍打著沙灘與岸堤。每當潮水短暫地後退之後,咸澀漆黑的潮湧便會以更兇猛的沖勢捲土重來。宋從心看著月光都照不亮的海水,聽著那聲聲不歇的浪濤聲。不知為何,一種細密的不適感自她內心深處升起。

此間的大海,宛如一隻龐大漆黑、不斷吞噬著陸地的遠古巨獸。祂撕咬著大地的血肉,不知饜足般,一口又一口。

要繼續往深處去嗎?宋從心心想,她記得,重溟城在深海處建立了一座前哨城市,作為他們探索海洋的據點。搖光星君預知到的災難與三十年前相同。如果能找到這座廢棄的城池,或許便能明白三十年前的重溟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宋從心心裡正想著事,但是下一秒,識海中的天書卻突然拉響了警報。宋從心心中一凜,她下意識地警戒四周,在呼嘯不止的海風與永不停歇的浪潮聲中捕捉到了一絲細微隱晦的氣流。那潮濕的氣息竟不知何時接近了她的身後,而她靈寂期修士的感知竟沒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金石玉骨第四變,玉化掌!

宋從心的琴與劍都存放在粟米珠中,不方便施展。她抬起那雙骨肉勻亭、連呂赴壑都被其表象所蒙蔽的雙手,月光拂照之下,她的雙手立時泛起了玉石一般的光澤。她往前踏出一步,僅一步便險而又險地避開了身後破空而來的鋒銳之物。這一步之距便拉開了轉圜的餘地,宋從心略微揚起的長髮還未落下,她便旋身折返,一掌猛然擊出。

無極道門基礎步法,八卦步!

以「四門八方」為核心口訣,講究靜、逸、清、靈,此步法牽一髮而動全身,擰旋周轉如流水,習成後可制敵於方寸之間。

太極八卦掌。虎出山!

不到萬不得已,宋從心並不願害人性命。因此這一掌意在「擊退」而非「擊殺」,其出勢如虎,掌風剛勁,足以令敵人退避三舍。

然而,宋從心這一掌卻是結結實實地擊中了實處。敵人仿佛不知畏懼為何物,宋從心這一掌雖然刻意收斂了氣力,但擊中血肉之軀時,那一處仍舊凹陷下去,盪開一層氣浪。隨即,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足有兩米多高的黑影便被擊飛了出去,轟然砸在了沙灘之上。

揚起的沙塵遮蔽了視野,但卻無法阻擋五感敏銳的修士打量的目光。宋從心甩了甩手掌上纏黏不去的潮濕泥濘之感,她抬頭望向敵人,卻有些驚悚地發現,方才襲擊她的東西竟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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