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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宋從心聽著弈秋犀利的言語,簡直每一刀都在往要害上捅。看著潰不成軍的步青山,宋從心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女禪修。

梵緣淺身穿一身素白的袈裟,滿頭青絲卻沒有裁掉,而是用一條精緻的白銀額飾將其挽起。她的三千煩惱絲披散在身後,與那細長的白銀額飾相纏,在天光下閃爍著水晶一般的碎光。這件精巧漂亮的額飾做工堪稱別出心裁,讓梵緣淺如沐星光,看上去清聖而又璀璨。

被不認識的拉來當仲裁,說的還是紅塵男女之間的情愛糾葛。可梵緣淺聽得認真,神情沒有絲毫的不耐,似乎真的在斟酌其間的是非因果。

與她相比,聽到一半便雙手抱胸倚靠在欄杆上閉目養神的宋從心反而顯得太過孤傲,看上去沒有那麼平易近人。

等到兩人爭吵到了一段落,齊齊將目光掃向這邊,想要一個說法時,宋從心這才睜開眼,一針見血地道:「你們爭的究竟是什麼?」

兩位俊美的公子哥皆是一愣。

宋從心已經不願繼續浪費時間了,她直接看向步青山,眼神淡然道:「你們爭的若是一人之心,那又何須強求所謂的公道?輸了就是輸了。」

宋從心沒有明說,但步青山卻在一瞬間的愣怔後回首,近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那位名叫「楚夭」的女修。

身穿桃染紅衣的女修坐在漢白玉的石質欄杆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在兩個青年為她而發生爭吵之時,她都沒有抬頭看向這邊。然而,在步青山突然望向她時,她也似乎心有所感,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眸。

平心而論,這個名叫「楚夭」的女孩,即便是放在美人如雲的修真界中也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她算得上是宋從心這些年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之一了。更難得的是,她美麗卻不木訥,鮮活卻不孤高,一舉一動都透著少女的明麗與嬌俏。

宋從心明白,這種氣質是相當獨特並且難得的。畢竟修真界中的麗人再美,經歷得多了,心也總是會老的。

「……在我們交換心跡的那一天,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是沒有愛,就會死的人。」楚夭的神情很平和,呼吸也很輕,她注視著步青山的眼神,全無波瀾,也沒有類似憤怒之類的情緒,「我當時告訴過你,不要離開我太久。我會愛你,但你也要讓我感受到你的愛意。這樣,愛才會長燃不熄。」

「我當然……!我當然愛你,夭夭,我當然是愛著你的!」一直都很沉穩自若的步青山突然便有些慌了,哪怕楚夭的言語不帶任何的指責之意,他也分不清自己的忐忑與恐懼究竟是來源於對方的言語,還是因為那份陌生的平靜,「但是這次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認錯,我——」

「你沒有錯,青山,你沒有錯。」楚夭重複了兩遍,「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也知道你並不是不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你很好,你甚至會為了這份不算過錯的事情認錯。所以,你回來對我解釋了之後,我心裡已經不生你的氣了。」

「那、那麼……」步青山神情有些痛苦,望著楚夭的眼中卻還帶著一絲期翼。

「我找了你三年,青山。」楚夭語氣平靜,這並非控訴,而是單純的陳述了一個事實,「抱歉,我不想讓你難過。但事實就是,這三年,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為你做盡了一切瘋狂之事,但即便如此,我依舊無法阻止這份愛一點點地冷淡下去。」

所以,從一開始,這場爭辯就沒有任何意義。

宋從心低頭去看他們來時的台階,他們此時正站在一處望風台上,離喧囂的市集有一段距離。

「……」步青山愣怔在原地,眼中似有淚光,他張了張嘴,幾次三番之後才艱澀而顫抖地道,「夭、夭夭,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想聽的可能不是這些,但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彌補。但、但……火熄滅了,我們還能將它再次點燃。這世間絕大多數的愛侶……都是如此。即便沒有愛了,依舊有記憶和溫情在維持我們之間的牽繫……這怎麼會,突然之間,說斷就斷呢?」

步青山實在太過難過,他難過到甚至維持不住自己的儀態,只能倉皇地轉身,以袖掩面拭去了自己的淚水。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那位名叫「弈秋」的青年在片刻的沉默與尷尬之後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無動於衷。他轉頭看向被自己請來的「佛子」,用仿佛詢問真佛般虔誠的語氣,道:「佛子,您看,這件事應當如何解決呢?」

名為「梵緣淺」的佛子一直面上帶笑,哪怕步青山流露出那樣悲傷的情狀,她面上依舊是那種悲憫而又聖潔的笑容。聽見弈秋的問話,梵緣淺搖了搖頭,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嘴唇,擺了擺手,又取出一塊寫有「止語」的木牌亮給眾人看,似乎在說自己不能開口。

弈秋看她這樣,表情頓時一懵。而宋從心身為無極道門的內門弟子,為了弟子在解決魔患時能隨機應對各種情況,所以了解九州諸事也是內門的日課之一。她看了梵緣淺一眼,了悟:「這位是在修閉口禪?」

佛道認為,口乃心之門戶,一切死生輪迴,皆有「心、口、意」三業所致,修閉口禪是為了減少口業,消罪免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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