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都收了？」

「沒見人搬出來」

那肯定就是收了。「老三好大的膽，老五都不敢這樣收東西，他倒是敢，真以為……」

十四爺後頭還絮絮說了好些吐槽胤祉的話，可惜風一吹便散了，佛拉娜雖未全聽清，卻也能猜出個大概。

「主子，十四爺是不是想對三爺發難？」

待十四主僕腳步聲走遠，佛拉娜又靜候片刻，確認周遭無人，這才帶著麥穗繼續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住處，麥穗伺候佛拉娜更衣的時候，小聲問。

佛拉娜輕輕搖頭，這個她也說不好，不過「十四應該是有這個想法」否則何苦巴巴遣人盯著胤祉？

只是叫人想不通的是，胤祉竟這般行事不謹慎，偏生叫十四抓著了把柄——如今這局面，老三怕是要栽跟頭了。現在就看康熙什麼時候發作老三了。

佛拉娜原以為康熙會容著胤祉與胤禛再較量些時日，誰知木蘭秋獮甫一結束，眾人剛返京，胤祉便鬧出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在一場文人宴會上，許是被眾人吹捧得忘乎所以，幾杯酒下肚，胤祉竟當著滿座賓客的面，將老大、老二、老四、老八、十四挨個數落了個遍。

這消息傳到佛拉娜耳朵里時，她正與六福晉、七福晉在翊坤宮逗弄弘晏、佳禾兩個小傢伙，婆媳三人聽罷皆是一愣。七福晉手裡的撥浪鼓都掉了。

「就他這處世做派，當太子？還是算了吧……」

皇子都當不明白，這樣的人要是當上太子，大清都得砸在他手上。

六福晉心有餘悸點頭，從這個角度來看，三爺犯這樣的錯其實也挺好的。「至少讓皇阿瑪知道，三爺不堪大任。」別對他報有什麼指望。

七福晉附和點頭，「就是榮妃娘娘可憐……這麼大歲數了，還要跪在乾清宮前替三爺請罪。」

「總比再斗下去，斗的你死我活，再失敗強。」佛拉娜輕輕搖頭，雖然原因有些滑稽，可如果康熙能借著這個機會，讓胤祉出局，對胤祉來說，其實也是件好事。

如果她是榮妃，她就求康熙給胤祉降個爵，直接讓胤祉徹底歇了奪嫡的念頭。

六福晉、七福晉聞言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還真（是）嘶……」一陣疼痛突然襲來，六福晉臉色一白，捧著肚子倒吸口氣，直接叫出聲。「額娘，我，我好像要生了。」話音未落，一聲痛呼溢出唇間。

「要生了？！」佛拉娜猛地起身，「麥穗，快，去找穩婆。再叫人去備產室。」

六福晉的產期還有半個月，誰都沒想到，六福晉會突然提前發動，考慮到六福晉這是二胎，二胎一邊產程比較快。佛拉娜也不敢讓六福晉奔波回去生，只能一邊讓人不知產室，一邊讓人去找接生的穩婆。

遠在大洋彼岸，剛跟老八扭打一番的胤礽抹了把嘴角血痕，見胤祦忽然擰緊眉頭，不由得詫異開口。

胤祦揉了揉心口：「就突然心跳得慌。沒啥事，二哥，你又跟老八掐架了？上次有外邦人在，你們不還稱兄道弟的嗎？咋又打起來了？」

「上次是上次，上次是做給外人看的」，胤礽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星子，「現在外人趕走了，就是我跟老八之間的事了。」

「你們還準備繼續打下去？」胤祦無語。

「那當然！」胤礽梗著脖子瞪眼，「老八那傢伙指不定也憋著壞呢——除非他先給我磕頭認錯！」

胤祦看著自家二哥氣鼓鼓的模樣，哭笑不得地擺擺手：「行吧行吧，你們愛咋咋地，別耽誤了種地就行。」這邊現在天氣正暖和，荒地也開出來了，可以用他們帶出來的種子播種了。

「知道。不會耽擱正事的。」做了這麼多年太子，他這點大局觀還是有的，「我聽說，你準備跟船隊繼續往前走？」

胤祦點頭，「這裡確實是個好地方，但是我聽說另一邊還有一片大陸，我想再跟著船隊往那邊去看看，豐富一下我們的海圖。」

胤礽點頭，也沒說要胤祦不要去的話，只拍拍胤祦肩膀叮囑，「你福晉孩子還有成貴妃都還在京城等著你，別跑太遠。」

胤祦笑著頷首，「二哥我知道，你跟老八，也別太過……」

「放心吧，不會弄死他的。」胤礽彎腰撿起塊土坷垃朝遠處扔去，驚起一群覓食的鳥雀。「回程的時候，還走這邊嗎？」

胤祦搖頭，「不走了吧」這邊也不順路，走這邊，又得耽誤不少時間，回程的時候應該就直接回去了。

「行」胤礽點頭，轉頭看向胤祦，「回去之後，有時間替我去看看你嫂子跟幾個孩子。」他這輩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了，希望沒了他，瓜爾佳氏跟弘皙幾個能過的好吧。

胤祦點頭，「二哥，你也保重。」

胤礽拍拍胤祦肩膀起身走了，「你離開的時候，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平安。」

翌日，胤祦乘船離開，說不去送胤礽站在礁石上看著遠去的船隊發

呆。

老八看了會兒，低頭抹了把臉，踱步過來，看著胤礽跟個望夫石似的，冷哼，「別看了，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