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越雲川幫忙收拾碗筷，越山師叼著沒點燃的菸袋解饞，他一手扶著菸袋，一手翻著老黃曆，津津有味的挑選著合適的黃道吉日，忽地喚一聲，「小川！正巧下個休沐是好日子！你那天幫我搬桌子去吧！」

越雲川揚起笑臉，喜悅的應聲，「好！」

幽靜的深藍色天空上神秘而遙遠的星星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遂縣沒有過高的建築，坐在屋頂上的時候，四面都是天幕，隨著夜色漸深，漫天的星光也漸漸低垂，美的就像是垂手可得一般。

古代的燭火到底沒有現代的燈光明亮，夜深了，越雲川沒有就著燈火用功看書，他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屋頂，裹了一層厚衣服，就那樣躺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璀璨星河，深思也隨著流轉。

直到身邊有了動靜，越雲川才從深思中驚醒，他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才看見南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上了屋頂，她手攀在屋頂的瓦片上，努力的向上攀爬。

越雲川趕緊搭了一把手把人拽了上來，又囑咐，「小心些，屋頂上的瓦片不結實。」

這處租住的房子時間久遠，屋頂上的瓦片當年建造的時候可能也沒有用太好的料子，屋頂上的瓦片已經有些鬆動了，他有些功夫，上來的時候仍然需要小心，南星就更需要小心了。

南星小心翼翼的順著越雲川指的位置走到他身邊坐下，抬頭看了眼星星，語氣中帶了些驚奇，「夜晚的星星都這麼亮嗎？」

越雲川失笑，隨即止住笑意點點頭，「是啊，沒想到今晚的星星這麼亮……」

南星小心調整身體，學著越雲川一樣躺了下來，嘴裡不斷地發出小聲的驚嘆聲，「好美啊，怎麼會這麼漂亮啊……」

越雲川跟著仰頭看著漫天星光，也感嘆一聲，「是啊……」

靜謐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淌，誰也沒有再說話，不知不覺之間越雲川一轉頭，碰到了南星的頭，髮簪與髮簪之間碰撞發出一聲奇妙的『叮』聲，越雲川這才後知後覺兩個人離得太近了。

南星伸手把頭上的青玉髮簪拔下來，對著星光觀看，通透的青玉髮簪好像也染上了一片細碎的星光，南星招收呼喚越雲川來看，「快看啊，簪子上好像也有了星星一樣，好漂亮啊……」

越雲川被吸引，湊過去看。

通透的青玉簪子倒映著幽藍的夜色，透過簪子去看星星，好像簪子上真的有了星光。

「啾。」

臉頰上貼上了一小塊柔軟溫熱，一聲細微的啾聲在屋頂上迴蕩，越雲川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耳根通紅，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南星看他一眼，輕聲道，「謝謝你的簪子，我很喜歡……」

越雲川捂住了臉，是了，他現在真的知道南星很喜歡了……

第27章 心態調整

日子在平靜的喜悅中慢悠悠的往前走，越雲川的文章也在緩慢中穩定進步著。

從童生考到秀才是個難關，從秀才考到舉人更是比前一個更難的難關。

很多學子們卡在這一關，一輩子都只是個秀才。

像是在遂縣教書的馮秀才正是如此。

越雲川也是進了縣學才知道，馮秀才若是想要繼續讀書，是可以去縣學讀書的。

只是馮秀才他經過天長日久的考試摧殘，已經算是半放棄科舉了。所以為了補貼家用，大部分時間都在教導私塾裡面的學子，只有少部分時間能夠看書學習，為考試做準備。

不怪馮秀才，越雲川也是真的去學習的時候才明白，秀才到舉人那一步為什麼那麼難。

按道理說，秀才只需要將四書五經記熟，文章條理清晰，道理說明白，說的道理不歪，不考慮運氣考官喜好等元素，多考幾次，自然就可以考過了。

但舉人不同，到了舉人這一步，四書五經的默寫早就已經不是考試的主要內容了。

舉人的考試考的是學子們對於四書五經的理解和應用，以及寫文章之中的應用，這時候四書五經雖然是科考的必背書籍，卻不是唯一的書籍，換句話說，只看四書五經已經沒有用了，要儘量博覽群書，甚至要遊學四方，更要大量的練習文章寫作，只有這樣，才有考中舉人的希望。

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越雲川就慢了下來，不再著急往前趕。

焦急是沒有用的，學識並不會因為焦急增長，舉人考試也不會因為焦急就能通過。學識必須要靠長久薰陶和緩慢積累，好在越雲川目前沒有生存危機，他們一家雖然說不上富裕，但日子也絕對比考上舉人更好了。

這種日子的平淡和安穩給了越雲川緩慢積累學識的底氣。

越雲川明白舉人考試的難度之後很快放平了心態，調整了應對的措施。

縣學的課越雲川儘量每一節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