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念了,大伯。」仵雨溪壓著脾氣說,「不是我要推卸責任,只是京中掌管治安是順天府尹,您把此事和郭順吉說上一說,他定會全力配合您找到鳥蛋。」
「這事我也知道......」仁親王仵德興欲言又止,眼巴巴望著仵雨溪,一副想說又猶豫的吞吐模樣看得仵雨溪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仁親王早幾年和沈青一起出征南蠻,一把彎月大砍刀耍得虎虎生風,老當益壯前去掛帥,和沈青配合著直接滅了南蠻國,回朝後也不貪戀兵權,立即又將虎符歸還給了他。
朝堂上從不偏幫結派,是位很懂分寸的老人,仵雨溪心裡對這位大伯很是敬佩。
但現在這副扭捏模樣,著實讓仵雨溪覺得有些許幻滅。
盛夏時節天氣炎熱,穿著這厚重的朝服多一秒都是折磨,既然老將軍都這麼別來生面了,和自家人說話仵雨溪也就沒擺架子,了當道:「你想要幹啥就直說吧。」
「那老臣就直問了,不知沈青何在?」仁親王立馬放下了裝作擦拭眼淚的手,一本正經道:「本來我是想直接讓大將軍幫忙找蛋的,只是今日早朝不見他,便來找陛下了。」
「大將軍心細如髮,又為人心慈好善,如果能有他幫忙,肯定能很快找到你大侄子的。」
果然還是有目的的!仵雨溪眯了眯眼,想了想。
丟失的仵小蛋和他一樣是只珍珠鳥,鳥蛋的體積很小,一般人確實很難找到,但沈青從小和仵雨溪一起長大,每次都能眼尖地一眼看到仵雨溪躲在哪個枝頭偷懶,讓他幫忙仵小蛋確實算專業對口,仵德興不算找錯了人,只是提到要借的人是沈青......
「我怎麼知道他跑哪裡鬼混去了。」仵雨溪頓時臉就黑了,臉頰兩邊的軟肉繃緊,憤憤道:「夜不歸宿到現在都沒派人來回個消息,我想他現在翅膀倒是硬了。」
仵德興:「啊這……」
仵德興一本正經的臉上表情有些微妙。
這是他一個老人家能聽的嗎?他只是來找人幫忙的,不是想聽皇室夫夫吵架的。
很快仵雨溪也意識到不該在仵德興面前發小脾氣,一秒內切回波瀾不驚的淡定臉,說:「等找到皇后娘娘後,朕自會和他說這件事。」
「那好吧。」仵德興語氣飽含遺憾,既然現在沈青人不在他也不能強求,臨走前也不忘道謝:「那就多謝陛下了。」
仵德興轉身快要跨過南書房的門檻時,正好和一個喘著粗氣,一步三顛的太監擦肩而過。
太監擦著汗大步跨過門檻,扯著尖細的嗓音大聲道:「陛下!找到皇后娘娘了!」
仵德興腳步一頓,還是沒敢繼續聽牆角,既然小皇帝答應了他會幫忙找孫子,那就足夠了。
仁親王剛走仵雨溪就迫不及待地溜到屏風後換衣服,現下還在屏風後面和朝服爭鬥,好不容易褪下身上的朝服,已是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沒有沈青伺候他更衣,仵雨溪自己穿起常服顯得無比生疏,他又一貫不喜歡旁人接觸他的身體,只能慢吞吞地自己扣好腰帶,系好領扣,嘴角線條越發抿緊。
「他現在在哪?」仵雨溪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讓他來見朕。」
大太監丁原熟知自家皇上不愛自稱朕,除了大場合時不得不表示皇家威嚴時,平日裡只在緊張或者生氣時會自稱,現在這情況明顯屬於後者。
自從三年前將軍和皇上成了親,兩人一向是孟不離焦,吃穿都在一起,如若大將軍出門辦事實在回不來時,他也會親自和皇上說。
哪怕再匆忙也會至少派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下士報平安,從未有過如此不吭一聲的時候。
著實是該生氣的。
丁原的頭更加低了低,有些猶豫地說:「現在大將軍……可能是來不了了。」
「他怎麼了!」仵雨溪匆忙問道,從屏風後跑了出來,身上披的最外一層紗衣還沒穿好,月白色的薄紗被他攥在手心揉皺了,自己還渾然不覺。
丁原伺候仵雨溪近十年了,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主子這般急切,丁原也顧不上鎮國公派人來的囑咐,不敢有絲毫隱瞞。
硬著頭皮繼續說:「皇后娘娘人還健全,只是有人說今早看見皇后娘娘回了鎮國公府,模樣還有些興高采烈。」
沈青是鎮國公沈書運的二公子,成年前一直住在鎮國公府,哪怕被先帝封了大將軍也沒有自立府邸。
在邊境和南夷打了四年仗回來就和仵雨溪成了親,後來仵雨溪成了皇帝又直接跟著入了宮。
所以鎮國公府姑且可以算是沈青的「娘家」。
而丁原的這個「回」字用的就頗為巧妙了,落在仵雨溪耳朵里就好像在說:沈青自個兒沒打一聲招呼回娘家啦!
仵雨溪心裡先是鬆了一口氣,又反應到不對勁。
都老夫老夫了,怎麼不發一言就回去了?!
「還有呢?」仵雨溪斂了斂神色。
丁原瞧著仵雨溪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裡一陣發麻,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幾年前,仵雨溪還是年齡最小的皇子時,就是用著這副表情將他的競爭對手一個個剷除,送進監牢。
「鎮國公府幾分鐘派人來傳話,說大將軍受了點皮外傷現在不適合面聖,和奴才說先別讓皇上知曉此事,只是......」丁原未盡之語被仵雨溪打斷,他瞅了一眼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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