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計臨立刻叫住了楊方衡，「楊獄長，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他剛才還想著要從哪裡入手撒播消息讓這裡的平民知道真相，至於知道真相後他們怎樣選擇也只能由他們自己決定。

楊方衡看了景浮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才和謝計臨道，「我們到一邊聊。」

謝計臨點頭，兩人走到了一間房屋的牆角邊，楊方衡皺著眉忍不住點了一根煙，他靠著牆角看向蕭條的街道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在這裡的絕大部分人都覺得在謝梟的安全區中是幹著最底層的活兒，在其它安全區里也是一樣的。」

這確實也是事實，對於這一點謝計臨無法反駁，因為謝梟的安全區暫時看不出有不妥，但是這只是暫時而已。

楊方衡又轉頭注視著他，「而且這裡有教會，就像洗腦一樣不停給他們灌輸馴服的思想，他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快一個月，習慣已形成，貿然轉安全區他們會擔驚受怕，這是末世的後遺症。」

「至於小孩子更是集中在一起□□學。」

「他在營造出一個和平的假象。」

「但是異能者實際逐步進化成貴族。」

奴役與馴化。

潛移默化。

楊方衡的話也驗證了他的猜測，謝計臨的眉心緊緊的皺起。

當這一代死了後，下一代只會更加服從命令，甚至會認為某些行為是「理所當然」的，例如被殺、被傷害、被拍賣、被奴役。

「還是要試一試。」謝計臨道，「我們有官方安全區，在那裡還有異能藥劑，而且是不會有死亡這個副作用的。如果他們真的想活著，當然會想要更好的生活。」

楊方衡深吸了一口煙有些可惜的說，「但是謝梟為了籠絡人員已經把有治療藥劑的事情公告了。」

謝計臨心裡一凜，沒想到謝梟竟然會實行這一個方案，仿佛早有預謀一樣截住了他們的干擾，不，應該說他就是防範於未然，深謀遠慮。

謝計臨不禁糾結的揉了揉眉頭，「他到底想做什麼，真的想建立一個奴隸制帝國？」

本來他以為謝梟只是想看人類邁向滅亡，現在拿出了藥劑顯然是想增加安全區內的戰鬥力和人力，現在飛船肯定能裝下更多的人，那麼留下來的人之中人數最多的就是各種犯罪分子，他們相當於被流放了，然後他們會互相爭奪地盤。

「沒準。」楊方衡抽完了一根煙，「所以我會和景浮留下來……看看。」

如果全球真的只剩下一個國家，久而久之就會有革命。

謝計臨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想希望Z國能贏。

這簡直是……

謝計臨的臉色變了又變，連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他看向遠處的房屋，片刻後所有神情又歸於平靜，「既然他預先想到了，那麼我這邊的計劃也無法實施。」

就算飛船能騰出更多的空間也無法把人全部帶走。

這是事實，他想不想都沒用。

不如冷靜下來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楊方衡把菸頭扔在雪地上碾滅，「他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是我見過最瘋狂又最理智的人。」

「還是得告訴民眾，或許有些人還是想離開的。」謝計臨道。

「嗯。」

他們剛剛談完謝梟那邊似乎有緊急的事情突然派了謝少陽和謝明紀過來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於是景浮往回走，任施為也必須要前去開會。

「到底是什麼事？」謝計臨問著前面帶路的兩個年輕人，謝少陽和謝明紀的年齡都和謝青蜂差不多。

開口說話的是剛剛掛完通信的謝明紀，「父親只說有要事商量，謝少將請。」他也想知道父親到底從那一團無形的東西中問出了些什麼來。

景浮看著他們突然笑了笑，覺得很有趣的問，「說起來你們可是一家人啊，不知道兩位少爺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聽說你們的家主繼承人有一個特別的規矩。」

謝明紀聞言臉色立刻板了下來，他不是新鮮純正的血腥味，而是熟的豬血味，每次想到這個信息素他仿佛聽到了無數的殺豬聲，恨不能重來一次，讓他重新分化。

謝少陽看著謝明紀捂住胸口痛苦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想起傷心事了，他自己的是酒血味，總比他的兄弟那些奇葩的味道要好得多，謝青蜂是長子，他是二子，謝明紀是三子，四弟的信息素更加奇怪，是鴨血抄青椒……

謝明紀也想起其他兄弟的信息素，有對比就有安慰，他順了順自己的胸口，沖景浮回道，「規矩只是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