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息望著玻璃屋裡的楚九曜腳步有點遲疑，楚九曜現在的樣子渾身漆黑而醜陋，根本就是一隻怪物，謝息又想起看不起他的謝家和謝計臨，握了握拳還是走了進去，他眼裡閃過一些陰霾。

當然了他現在也不單止是為了報復謝家，還有更誘惑的利益讓他這樣做，包括謝計臨的名譽地位和權利。

對於搶走謝計臨的人他心中也有隱秘的快感，在這一刻他覺得很興奮。

謝息走了進去後屏息凝神的盯著楚九曜，等著他醒過來，楚九曜首先皺了皺鼻子似乎聞到了他的氣味。

在外面的古聖伊觀察著裡面的人，對著助手冷漠的說，「報告實驗體148的數據。」

「心跳90，興奮度80%，信息素溢出120，精神力漲幅了30%……」

實驗體148便是謝息，或許連謝息自己都不知道他就是實驗品，古聖伊翻開了謝息的數據記錄，最頂部寫著「嵌合體」，下面全部是一些從小就催眠、□□、手術、藥物控制等的資料。

高嵩望了一眼資料臉上的神情帶著一點譏諷，「謝息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沒什麼好可憐的。」當年謝息和他的母親一起被謝梟綁架了，謝梟讓他選擇自己活還是母親活，結果還是小孩子的謝息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親生母親捅死了，似乎也是怨恨頗深。

可是之後就變得瘋瘋癲癲，被謝梟扔給了他們，連帶著一瓶血液，說是讓他們隨便研究。

沒想到當年的無意為之到了現在竟然有用。

——

謝計臨開著懸浮車把精神力釋放到極致，一條街道一條街道的查探，同時雙眼緊盯著衛星全息地圖把可能是實驗室的地方勾出來，讓人去查探之後又一一排除。

鍾靈秀坐在他旁邊對比著鹿城的各個工廠標誌以及商業標誌，把不像的也全部刪除。

梨花在通信器中說，「少將，交通和監控方面已經交涉好，我們正在查探。」

「好。」謝計臨點頭，但無論是查標誌還是監控都是一個繁瑣而費勁精力的事情。

「這樣不是辦法。」鍾靈秀皺起眉頭，「我們還是要從謝息下手更加快捷。」

「但是他是在出任務時在海上失蹤的。」謝計臨回想起海東青他們的匯報，「所以那時候在海底就有人在接應他。」

「萬一實驗室並不在鹿城呢？」鍾靈秀分析著，「你們去過海底監獄並且幹掉了虞崧，他們自然也知道你們從虞崧中得到了情報，然後轉移了實驗室。」

謝計臨的精神力已經放出去幾千米，無數別人看不見的精神絲掠過了建築物，他的額頭也隱隱滲出冷汗，聲音微啞道，「但是我沒有辦法。」他也知道這個方法太消耗精力，而且到最後還未必能找到。

鍾靈秀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們分開搜查，我從城東搜過來，你從這邊搜過去。」他的精神力也很高，但對外面是保密的。

「好，隨時聯繫。」謝計臨頷首，發現和鍾家合作也不是不好。

鍾靈秀獨自開車走後謝計臨繼續用懸浮車逛著這個城市，懸浮車開得很快，只要精神力足夠強大且堅韌，只要兩天就能搜查完畢。

外面天氣陰沉，暴風雪之中的街道並沒有多少人，謝計臨偶然掃過某些商店的時候忽然想起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又一年過去，想起昨年的時候還和楚九曜一起吃過湯圓，不知道今年來不來得及。

裹夾著冰雪的冷風從車窗的細縫溜了進來，打在謝計臨比嚴冬更加寒冷的面容上，謝計臨微微沉目，眼裡透露出一絲鋒芒，他一定能找到楚九曜的。

謝計臨從這個街道跑到另一個街道，從傍晚到深夜一刻都不停，精神絲越加緊繃而專注，他雖然無比清醒，但也是最為脆弱的時候，這時只要有人來攻擊他，他那些精神絲就會反彈回來反噬他。

滴滴的聲音響起，謝計臨看了看終端，是鬧鐘的聲音，他喘了口氣緩緩的收回精神力，過猶不及，他還是需要休息一下。

鍾靈秀的電話幾乎同時打了過來，「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一下。」

「我正打算休息。」謝計臨望著終端沉思，這個鐘靈秀也是不簡單，猜出了他的極限。

「你的自制力很好，那我下次就不說了。」鍾靈秀啪一聲果斷的掛了電話，如果鍾常心在這裡肯定又要糟心的捂臉。

謝計臨對此並沒有任何反應，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把終端調成靜音，放平了椅子，幾乎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中。

謝計臨恍惚間走進了另一個時空，他踏在主宅的花園時才想起來自己是放學了，管家拿過了他的側包恭謹的道，「謝少爺，今天想吃什麼？我叫廚房做。」

「按照平時的口味就行了。」謝計臨點點頭走向龐大的樓宇，突然在花園的深處聽到了一些笑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