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從中間裂開了一條裂縫，剛好裂到謝梟的對面，這是無聲又兇狠的挑釁。

但對面的人依舊沒動。

「楚九曜，聽話，先下去。」謝計臨又出聲。

周圍的人小心的呼吸著，被精神力和信息素雙重威壓之下感到有點頭昏目眩，但依舊挺直腰板撐著，在場人士中看起來沒有被影響到的是謝計臨、沈談、海東青、張天貿、藺如聞以及謝梟。

楚九曜鬆開了拳頭，「你們慢慢聊。」隨後就轉身撿起被自己扔了的鑷子。

曹自長和韓冬一臉鐵青，「楚九曜你好大的膽子！」

楚九曜轉頭，手中用酒精擦著鑷子，「抱歉，就當我剛才在放屁。」他的眼神仍舊望著謝梟，謝梟臉色看不出異樣，這種人沉著冷靜到可怕，是最為難對付的，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咬你一口，手中還有什麼底牌。

「……」曹自長臉色黑如鍋底，一時間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狂妄！太狂妄了！簡直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他看向旁邊的團長，但他們大部人分都是站在謝計臨這邊的所以也默不作聲。

至於高層們自知有虧也閉口不言，也不好在謝計臨的地盤「越俎代庖」。

謝計臨垂了垂眼帘，又抬起眼睛，「楚九曜口出狂言，罰禁言三天，精神力不穩定外泄，你去醫療室檢查一下。」

楚九曜精神力不穩定倒是大家都知道的，這理由似乎真的合情合理。

「是的長官。」楚九曜卻在心裡險些笑出聲，這和沒罰也差不多，長官偏心偏到北極，他嘴巴裂開更大的弧度。

「……」曹自長自覺臉色更黑了，但在謝計臨鋒利的眼神壓迫之下只能忍了下來，只是臉色更陰沉了，這兩個人都是一丘之貉。

全息投影中的楚雄州望著自己的孫子只覺得傻兮兮的，他又看向謝計臨，如果這個是兒媳那他真是賺大發了，能和那些老傢伙吹一百年。

謝計臨若無其事的看向謝梟，「言歸正傳，謝副院長還有什麼要說？」

謝梟意味深長的掃視了一眼楚九曜，「關於這個提議是通過了各位將軍的投票的，或許是我考慮不周，我和謝少將是兄弟，我決定把我自己的名字抹去。」他說話滴水不漏，還把將軍們拉出來掐住了謝計臨的脖子。

謝計臨眼裡泛著冷意的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唯有同意了。」他話鋒一轉，「不過，我的精神力最近又有所提升，希望到時候不會出錯，畢竟他們那麼低……廢了就不好了。」

謝梟沒事似的回道，「實驗總會有錯誤，我們不會怪任何人。」

「那最好了。」謝計臨點點頭看向在場的人，重點掃視了一眼八位將軍，「各位還有事還可以提出來，如果沒有就散會吧。」

高層沒有說話，團長們也不出聲了，檢察院普陀左右看看和稀泥的說，「沒了沒了，都散了吧，大家都去休息吧。」這一場會議開得真是筋疲力盡，普陀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不對，受到精神力攻擊當然筋疲力竭了，他老了。

謝計臨沒有等其他人，自己站起身率先走出了會議室，背後跟著楚九曜，楚九曜一路跟到他辦公室來，坐到沙發後還把大長腿一伸擱到茶几上，要多痞氣有多痞氣。

謝計臨盯著他的長腿看了一秒，「放下去。」楚九曜沒有收回腿，只是杵著下巴看他，謝計臨突然背靠到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臉上的神經無法再維持面無表情，「連累你了。」

「你指的是什麼？謝梟？」楚九曜無所謂的道，「別在意，我精神力不穩定的時候去過科學院，和謝梟有一臉之緣，他拿看實驗白鼠的眼神看我，我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天四捨五入算是新仇舊恨擺了。」

「別說，還挺爽的。」楚九曜又大笑著補充。

謝計臨也跟著很淺的笑了一下，又沉靜下來，「但會被謝梟更加記恨。」謝梟並不是心胸狹窄，而是他本身就反社會、瘋狂，楚九曜這樣懟他他肯定會刻骨銘心，然後成倍的報復回來。

楚九曜轉移話題，「不過長官，上面的人還是不放心把機甲部交給你，現在還拿這個餿主意想控制你，你還答應？那個精神力連接，如果到達深層精神海能像Alpha那樣標記一個人。」

「我自有打算，不會有事。」謝計臨不慌不忙道，「我今天駁回，他們明天又會來，倒不如讓他們知難而退。」他倒是沒問楚九曜為什麼對精神力連接知得那麼清楚。

兩人都有默契的不提楚九曜的特殊性。

「哦……」楚九曜注視著謝計臨，原來謝計臨也不是沒想過的，他站起身，「那行，我走了。」

「嗯。」謝計臨抬起頭，一直望著楚九曜離開的背影，待回過神後還是感到剛才在會議室有點大快人心的感覺，這是他做不到的，楚九曜的勁頭和不管不顧有時候他還挺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