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初順手接下：「多謝，你們有心了。」

不過她感謝完，發現這男生還是沒有動，而是紅著臉，有些期期艾艾地站在那。

最後他在朋友的推搡鼓勵下，摸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以後還能再聯繫你嗎？就是可以一起出來吃個飯的那種。」

姜若初聽出男生的言外之意，莞爾一笑：「我不喜歡比我小的。」

這其實是個藉口，真相只是現在姜若初沒精力也沒時間戀愛，何況她家裡還欠著債，不能耽誤了別人。

男生聽到姜若初這麼說，也沒有糾纏，只能失落的「唉！」了一聲，然後在其他同學的起鬨聲中，互相「毆打」著離開了，即使走了很遠，還能聽到他們的「猴叫」聲。

「年齡不是問題。」

鄒奶奶的聲音突然從姜若初的身後鑽了出來，把姜若初嚇了一跳，她轉過身，哭笑不得地看著滿臉興趣盎然的鄒奶奶。

「我覺得剛才那孩子挺不錯啊，你比他也大不了多少，談談也不礙事，這個不行再換下一個嘛。」

「戀愛還是要趁早好，這幾個男大學生挺好，青春有朝氣，活潑又有勁，每次幫我搬東西時，那肌肉那力氣！呵！我再年輕個四十歲，我也心動。」

「你都不用擔心他們抱不起你時，還要嫌你重，要你減肥！」

姜若初萬萬沒想到鄒奶奶思想這麼開放，說話還風趣幽默，也不知道是袁棠棠影響的她，還是她影響的袁棠棠。

不過姜若初一聽催戀愛和催結婚之類的事就頭疼，忙將手裡的禮物遞給鄒奶奶，岔開話題：「這是他們的心意，您收下吧。」

鄒奶奶收了禮物，更加賣力了，她再次詢問：「多好的小伙子啊，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姜若初忍不住笑出聲，然後拉過鄒奶奶的手，語氣輕快：「鄒奶奶，好啦，我們回家吧！」

鄒奶奶似乎在為沒有撮合成一段姻緣遺憾，長長「唉」了一聲。

離開前，鄒奶奶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校門。

姜若初見狀，詢問道：「要不我幫您拍一張照片，做個紀念吧？」

「好、好啊。」鄒奶奶忙整了整頭髮，「就怕不上相。」

「上的，肯定上的。」姜若也幫鄒奶奶拉了拉衣領，「網上的人都夸您精神好呢。」

姜若初說完，扶著鄒奶奶走到校門口。

她先幫鄒奶奶拍了一張照，看了一下照片，總覺得缺了點東西。

她看著四周穿著學士服走來走去的畢業生，忽然福至心靈。

「您等等。」姜若初跑到旁邊，跟一群剛拍完畢業照的女生說了幾句。

最近鄒奶奶的事傳得很廣，女生都不需要姜若初細說就知道了，她很大方地將學士帽借給了姜若初。

就這樣，姜若初替鄒奶奶戴上學士帽，拍了一張畢業照，算是讓鄒奶奶幫袁棠棠完成了畢業夢。

鄒奶奶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變深了。

第12章 接受尺度有多大

這些天擺攤實在太累了，加上壓在心裡的願望終於實現，鄒奶奶也算放下了擔子，回到家後，她和姜若初聊了沒一會兒就睏倦了。

「奶奶，我扶您進去休息吧？」

鄒奶奶輕聲應道：「好好。」

姜若初扶著困得迷迷糊糊的鄒奶奶進房休息，直到確定她熟睡後才留下一張紙條，告知鄒奶奶，自己先回酒店，明天再來看望。

在姜若初離開後沒多久，本來已經睡著的鄒奶奶在半夜忽然又驚醒過來。

她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先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在黑暗中摸索著，輕輕打開床頭燈，朦朦朧朧的燈光照著她單薄的身影。

鄒奶奶凝視著柜子上她與袁棠棠的合影，默默地流下眼淚。

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照片裡的人。

棠棠啊，奶奶真的很想你。

你一個人在下面孤不孤單？

鄒奶奶幽幽哭泣著，就連燈影都在微微晃動。

***

回去的路上，姜若初還在思考該怎麼幫助鄒奶奶重拾生活的信心。

這段時間，她琢磨過很多方法，甚至還諮詢了自己媽媽顏明瑜。

姜若初問她媽媽，要是自己不在了，她怎麼樣才能走出陰影。

然後被不明所以的顏明瑜罵了一頓。

對很多父母來說，孩子就是命，孩子突然沒了，等於要了他們半條命。

顏明瑜心有餘悸地說：「以後別說這種不吉利的事，光聽你說說，我都心慌。」

姜若初訕訕地摸摸鼻子，撒嬌道：「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嚇唬你的。」

「其實是我一個朋友走了，留下她奶奶一個人。我擔心她奶奶失去她後也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才想問問你。」

顏明瑜沉默許久後，無奈地說：「這是一道無解的題。要是她的身邊能有其他親人陪伴、開導，或許還能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