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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飽飽的,淮舟凶我。」黑暗中,兩人隔著一扇簡單的木門,女孩嗓音中的委屈傷心幾乎清晰的落進男人的耳畔。

謝淮序站在門邊,「合歡,你是女子,有些事,你不能做。」

在這個黑夜,他想教會他一些事實。

「我不懂。」合歡淚眼朦朧,委屈,「我只知道淮舟凶我,是淮舟不相信我,我才讓你摸我的。」

說著,她又抽噎了聲,眼淚不停的滾落,「淮舟壞,淮舟最壞了…」

明明說著他最壞,可偏偏她哭的最可憐。

黑暗中,聽著女孩軟糯委屈的哭聲,站在門外的謝淮序半斂著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合歡,有些事你總要明白。」

他說,「你不可能永遠跟著我…」

「吱呀」一聲,緊閉的屋門忽然被打開,合歡滿臉淚痕的出現在他眼前。

她依舊一襲傍晚時的杏黃衣裙,純真漂亮,只是此時她的眼中滿是淚水,帶著慌張,無措,「為什麼不能跟著你?你不要我了嗎?」

她似乎害怕到了極致,眼眶中的淚如珍珠般滾落,可是依舊緊緊盯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謝淮序看著她,抬起手,為她擦著眼淚,「合歡,你有你的親眷。」

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可這一次,女孩卻好像隱約聽懂了。

「所以,淮舟真的不要我?」

合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

只知道,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股從前在山中的不安害怕,再一次全部湧現了出來。

黑夜下,合歡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連身子也忍不住有些顫抖。

謝淮序第一時間便察覺出了異樣,可此刻,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合歡的身子驀然癱軟,踉蹌一步向後倒了下去,謝淮序瞳孔驟然一縮,立刻上前跨進了屋,伸手摟過了她的腰肢。

合歡嬌軟的身子撞進他懷裡的那一刻,謝淮序才知她身子有多冷,全身仿佛沒有一絲熱氣,指尖冰涼刺骨。

「合歡?」

他想鬆開看看她,可懷中人卻抱緊了他,淚水打濕了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好難受,好痛。

女孩身子不停的顫抖,哭聲哽咽悲慟,如同冬日即將瀕臨消逝的嬌花。

謝淮序身形微滯,終是沒有鬆開她。

昏暗的夜,屋外是雨聲,夾雜著寒意。

屋內,女孩的哭聲漸漸消散,可謝淮序卻察覺到胸前的衣襟越來越濕。

他低頭,卻只見合歡瘦弱的肩頭在微微顫抖,她依舊在哭,只是將她的哭聲埋進心底。

謝淮序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知當他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放在了她的後背。

撫上去的那一刻,他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她身體的脆弱,瘦弱的脊背仿佛象徵著她的害怕。

合歡感受過一次極致的害怕與不安,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她害怕,也痛。

時間無聲無息的過去,屋內的木門也因漸漸變大的雨不知何時被關了起來。

而合歡依舊在謝淮序的懷中,男人的手一遍又一遍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兩人皆沒有開口,寂靜,卻也多了一份朦朧的溫情。

只是這份溫情,是無聲無息的,瀰漫時無任何人知。

「別不要我,我會乖。」

昏暗的屋內,綿軟低啞的哽咽聲響起,帶著滿滿的無助與祈求。

謝淮序輕撫著她背的手一滯。

垂下眸,便見女孩緩緩從他懷中抬起了那張精緻的小臉,淚水盈滿了眼眶,雙眼濕漉漉的,就連鼻頭也哭紅了,楚楚可憐又惹人憐愛。

合歡是懵懂稚嫩,但骨子裡的本能還是讓她將自己最脆弱,最不安的一面展現到謝淮序面前。

她始終都記得那個獵戶見到她時,那種貪婪又痴迷的眼神。

他說她很美,單純無辜的模樣更美。

幾乎沒有哪一個男子可以拒絕。

謝淮序望著她眼中的淚,抬手為她拭去了,「合歡,我沒有資格不要你,可你也許還有親族,也許你的爹娘還在等著你回去。」

她生的這般好,即便不知她失智前的性子,但就端看今日相處,也知懷中人絕不是那般囂張跋扈的大家小姐。

她該是被寵溺著長大,天真爛漫,美好至極的女子。

他不能因她一時失智,便趁人之危。

這對她,並不公平。

「可我找不到她們,我找不到她們,我害怕。」

她不知道爹娘在哪,也不知道親族在哪,她只知道見到淮舟時,他讓她覺得很親近,很舒服,她的身體也不痛了。

女孩微微揚起的臉龐,再次被淚水打濕,眼淚滾落而下,如珍珠般美麗而驚艷,卻也帶著滿滿的破碎與柔弱。

指腹的淚很燙,謝淮序望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合歡漂亮含著淚的眸子就那麼央求的望著他,「淮舟,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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