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她不敢再像之前那般。
謝淮序看著她那雙眼睛從期盼到茫然,最後變得委屈,可到底,她沒有再哭。
只是,依舊紅了眼眶。
本準備下馬車的謝淮序微頓了頓,可還是轉身準備離開,可忽然,一股帶著涼意的寒風吹了過來。
他回頭,看了眼衣裙單薄的合歡。
而此時,合歡見他回頭,雙眼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可惜,謝淮序卻似乎只是回頭看一眼,他依舊下了馬車。
「小丫頭那麼可憐,真陪著,也不會有人多言的。」倚在馬車前的方尚青見他下來,又瞧了眼馬車內可憐巴巴瞧著好友的合歡,不由笑著打趣道。
「她是女子。」謝淮序接過書童手中的傘,與他並行向前方的馬車走去。
「她是女子,也是個可憐之人。」方尚青搖了搖頭,想起他離開前的那一幕,又道,「且那小丫頭穿的那般單薄,如今又臨冬,打著雷下著雨,可別凍著了。」
說著,沒等到謝淮序回答,兩人便已經走到了馬車旁。
兩人的書童接過傘為撐著,他們一前一後進了馬車,只是即便撐了傘,今日的雨太大,還是有些淋到了。
特別是謝淮序,因之前抱著合歡,那傘基本都傾向了她,肩頭及後背以及下擺,此刻皆有些濕。
「淮舟兄還是趕緊將衣裳換下來吧。」只是沾了些水汽便覺得黏悶的方尚青,見他這般,不由提醒了一句。
謝淮序自然不會拂了他的好意。
只是,在換下有些濕的外衣前,他將馬車內一件有些厚實的墨藍素麵長袍拿了出來。
這件他還沒有穿過,謝淮序徑直交給了書童,「給她送去。」
「是。」書童石竹接過,護在懷中,以防打濕,再次撐著傘朝後走去。
原本以為他自己要換,沒想到卻是送去給那個小丫頭,怪不得剛剛沒有回答。
方尚青不由笑了起來,帶著些揶揄,「我就知淮舟兄沒有那麼狠心。」
他脫下略濕的外衣,換了身暖和的夾襖,隨即喝了口自家書童松柏烘的熱茶,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你也說了,她是個可憐人。」重新換了件外袍的謝淮序依舊風姿卓然,唇角淡淡的笑意也越發映襯著他的溫和。
後方,馬車內。
合歡環抱住自己,縮成一團,坐在馬車中間,而她面前擺著的正是謝淮序命書童送來的衣裳。
墨藍色的長袍,對比她瘦弱的身子很大,幾乎可以將她完全包裹住。
可是,合歡並沒有穿。
因為不對,哪裡都不對。
衣裳不香,也不舒服,不親近。
她不要這個。
此時,天空陰沉沉一片,磅礴大雨極速落下,雨聲偶爾夾雜著雷聲,在烏壓壓的天際划過一道道光亮。
「轟隆!」天空再次閃現一道驚雷。
「也不知那小丫頭害不害怕?」
謝淮序喝著茶的手一頓,沒有回答,倒是說起了另外的話,「今日這雨太大,夜落前不一定可以趕到下一個鎮子。」
「倒也是。」提起這個,方尚青也有些頭疼,「不行,就只能讓劉伯他們找個就近的村子借住一宿了。」
說著,他看向靠在一邊看書的謝淮序,問道,「淮舟兄怎麼想?」
要是行的話,他記得不遠處就有一個村子,可以直接改道,大概一炷香便能到,總比在馬車裡聽著雷聲雨聲好。
「也可。」謝淮序抬起頭,神色溫潤,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不久,後方穿著蓑衣趕車的劉二見大哥那邊改了道,立刻也跟了上去。
大雨下,路面漸漸變得泥濘不堪,馬車越走越艱難,可還好,一炷香後,眾人終於來到了村子。
因雨實在太大,方尚青便讓劉伯就近找了一戶人家,給了那當家人一兩銀子,租了個小院。
「姑娘,到了。」
劉二停下馬車,便敲了敲車壁,可馬車內卻並沒有回應,他又喚了聲,「姑娘?」
「怎麼了?」謝淮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因他和方尚青都知合歡心智有問題,所以一人跟當家人交涉,一人在院口等著合歡。
「小的也不知道,就是怎麼喊,那姑娘都沒動靜。」劉二也有些急,「謝公子,這不會出事吧?」
謝淮序撐著傘,沉默了瞬,「無事,我來。」
他上前一步,骨節分明的手彎起,敲了敲車壁,他喚她,「合歡。」
裡面有了動靜,只是很微弱,不仔細聽,甚至都聽不到。
因為,她的聲音很輕,「…我在。」
謝淮序神色和緩,「出來。」
裡面又沒了動靜,一點都沒有。
大雨下,撐著傘的謝淮序微微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沉,「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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