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不是刺客,只是對他一見傾心,再見鍾情的女子,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害他,也永遠都不會殺他,她只是想見他,他不該對她這麼殘忍猜忌。
「王爺,我是真的傾心於你,也是真的希望你找到我。可是,我不想你是為了殺我而找到我,你明白嗎?」
芍藥說的真情實意,語氣柔媚到溫婉,氤氳的熱氣盡數撲進了青年的頸彎。
邵盡淵喉結滾了滾,胸腔內仿佛燃燒起了一團火,燒的他被藥物壓制的內力,再次湧出了一絲,搭在那纖纖腰背的指節微彎了下,卻又很快恢復成原樣,一動不動。
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不會動手。
邵盡淵眸色暗了暗,忽然開口,「好,既然你說你不是刺客,你說你傾心於本王。那本王問你,既傾心於我,又為何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接近於我?又為何不敢展示你真正的容貌,身份?為何又每一次,都遮住本王的眼!」
這些都是他壓在心底的不解忌憚,也是他不肯相信她傾心於他的理由。
因為沒有哪一個女子,會在傾心一個男子後,這般對待他,如同對待一個玩物的態度。
就如他曾聽過的一些風流韻事。
比如男子家世清貧,已有妻室,卻迷上了花樓內的清白小娘子,為了與她春風一度,又不惹來麻煩,便不惜以鐵具遮面,巧舌如簧的哄騙,待小娘子真的傾心相待,送上清白身後,便抽身離去,冷漠絕情至極,仿佛當初說甜言蜜語的並不是他。
而如今芍藥的行為,和邵盡淵年少時聽過的風流事並無太大差別,只是性別轉換了一番。
所以,這叫他如何相信?怎敢相信!
而他也並沒有察覺到,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其實隱隱含了絲怨懟,就像一個被情郎欺騙的女子,想尋求一些安全感。
芍藥本就是吸收他的生氣,所以對於邵盡淵的情緒異常的敏感,幾乎是一瞬間,便察覺出了他話中潛藏的異樣。
而這份異樣,連邵盡淵自己都不得知。
芍藥輕輕笑了起來,「王爺竟這般想見我嗎?」
邵盡淵只感覺肩頭一松,隨即他搭在她腰背的手被一隻如玉的小手握住,抬起,隨後放到了她的眉眼處。
而耳畔也再次響起了那妖女禍亂人心的聲音,她說,「王爺,如今,你已經在看了。」
她纖細濃密的睫毛輕掃在他生繭的指腹,帶起一陣癢意,酥麻入了心。
「好好記住我的樣子,等你何時為我作出了最美的畫,我便親自為你起舞,到時,你會認出我的。」
芍藥沒有說自己為何用這種手段接近他,也沒有說為什麼不願意讓他見她?而是用了一種引導的方式,親自加深他對她的一切印象。
畢竟,有時候解釋並不能解決一切。
更何況,芍藥的來歷對於凡人來說猶如天方夜譚,即便邵盡淵知道,他也不會相信,就如同昨夜的那句妖女般,堅信她騙他。
甚至騙他還用同一種理由,那只會令他越來越無法相信她。
還不如,給他一個希望。
畢竟,她也到時候該見見他了。
聞言,邵盡淵默不作聲,看起來異常的沉默,可芍藥卻能察覺到,他在看她。
仿佛想通過那條黑布深深的看透她,看透她的一切,就連被她引導輕輕勾勒著她臉部輪廓的指腹,也仿佛多了一分炙熱。
良久,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床幃內響起,他說,「好。」
邵盡淵答應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她主動退讓了一分,芍藥笑彎了眼,極美。
這一夜,兩人之間仿佛有什麼產生了變化,可又仿佛什麼都沒有變,一如往常。
天色漸亮,寅時過,床帷內安寢入睡的男子睜開了眼,他望著窗邊微亮的天色,偏過頭,看向了再次空無一人的身側。
她再一次離開了,而他依舊不知。
邵盡淵掀開被褥,起身,冷聲喚道,「來人。」
屋外下夜換班的忠良帶著婢女走了進來,恭敬道,「王爺。」
「將外間的芍藥搬進來。」
「…是。」忠良雖有些詫異,但身為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聽令。
不過當他看見架台上盛放美艷的芍藥,還是忍不住心中驚嘆,因為這花雖說養主院,但其實和後花園的花般,皆是野蠻生長。
可芍藥是精貴之花,和後花園那些野花不同,在無人侍弄的情況下,竟然也能長得這般美艷,甚至無一分凋零之象,實在是難能可貴。
忠良將芍藥重新擺放在了內室的窗前,半開的窗棱外,晨日的春風徐徐吹來,花盆內黛紫的花瓣如蝴蝶振翅般,翩翩而動,清淡的花香向洗漱的青年散去,越發濃郁了兩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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