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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庭嶼還是執著的認為,他只是一時錯覺的心動,他相信,等自己處理完山城的事,回了京城,時間會慢慢淡忘一切。

話落,懷中人抱著他的手越來越松,最後直接垂落了下去,鬆開了他。

「對不起,大人。」鈴蘭垂下頭,極力壓制嗓音中的顫抖,「是鈴蘭胡言了。」

她聲音很輕,輕到如羽毛般飄過,也不會留下痕跡。

可宋庭嶼的心頭卻仿佛被什麼重重壓住了,壓的他喘不來氣。

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向來不如她平日表現出來的冷靜。

可他卻不能再如之前般安撫她。

宋庭嶼垂在床榻的手抬了又抬,最終還是垂了下去,「你好好休息,有事讓丫鬟去書房喚我。」

話落,他沉默半晌後,起身離開了。

宋庭嶼選擇了逃避鈴蘭的感情。

也選擇再一次壓制自己心底不該有的念頭。

聽著離開的腳步聲,鈴蘭緩緩抬起頭,面上又哪還有一絲悲傷苦澀,眼神平靜至極。

可下一刻侍奉的丫鬟進來時,她又垂下頭,側身躺在了床上,拉住被褥,用指尖掩了掩眼角,似是之前哭過了。

夜色漸深,一場大雨過後,帶來絲絲涼意,山城除青樓楚館外,皆陷入一片沉寂。

府衙外書房,

守夜的永泰偷瞧了眼緊閉的書房,心中越發的納悶。

世子明明大費周章救了鈴蘭姑娘,還一路抱回府,甚至大晚上還讓他們把山城最好的大夫請了過來…

可怎麼等林大夫走了以後,去了一趟正院看鈴蘭姑娘,回來就不對勁了?

還把自己關在書房大半夜?

真是怪哉?!

而此時的書房內,清冷如玉的男子坐在太師椅上,垂眸,指腹摩挲著手中的荷包,眸色不明。

望著荷包上針腳細密,顏色粉白的鈴蘭花繡樣,宋庭嶼一點一點摩挲,眼底暗藏著一分不易察覺的柔意。

可不過半晌,他不知想到什麼?又攥緊了手中的荷包,眼底複雜晦澀。

宋庭嶼闔了闔眼,抿緊唇,打開雕花繁瑣的檀木盒子,將荷包重新放了進去。

搖曳的燭火下,盒內擺放著三個整整齊齊的荷包,布料普通,可唯獨繡在上面的鈴蘭花針腳細密,漂亮精緻,枝頭杳杳。

可這都比不過被單獨擺放在一個小位置的粉白小花,這朵鈴蘭花明明早已風乾,可湊近了依舊可以聞到淡淡的香味。

極淡,卻又令人忽視不了。

如春日的種子,一點一點縈繞在宋庭嶼的心頭,只待生根…發芽。

一夜過的非常平靜,只除了主院內的丫鬟在夜半時分時消失了短短一刻鐘。

「姑娘,您還沒有好,可不能走啊。」

丫鬟們看著一早洗漱後便準備離開的鈴蘭,慌不迭的攔住,急聲道,「而且大人若是發現您離開了,肯定要追責奴婢們了。」

「不會的,大人不是不講理之人。」鈴蘭搖頭,「你們如實告訴他就可以,就說是我自己想離開。」

「我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不好多待在府衙。」

她柔聲解釋著,這份道理丫鬟們自然也明白,可宋大人昨日就那般在乎她,還在離開前特意叮囑讓她們好生照料,她們自然不敢擅自放她走。

見丫鬟們為難,不停的勸著她,卻又顧忌著身份不好說的太過,急得臉都有些紅,鈴蘭也不好再為難她們,只說那她親自去找大人。

「你要離開?」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宋庭嶼進了內室,丫鬟們看了眼兩人,蹲下福了福禮齊身退後離開了內室。

宋庭嶼走近瞧著面前低垂著頭,不言不語的女子,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要離開?」

她身子不好,又沒有多少銀子,那青北巷又處於北區,魚龍混雜,回去,她如何受的了?

想著,宋庭嶼臉色不由有些冷凝。

可面前的女子卻仿佛並沒有察覺到他暗藏的擔心,只低聲說著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若一直待在府衙會給他招來閒話。

「大人,昨日多謝你的相救,時候不早了,我該離開了。」

鈴蘭輕聲說著,福了一個禮,便想離開,可身子剛動,胳膊就被宋庭嶼攥住了。

「究竟為什麼?」

清冷如水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宋庭嶼面色微冷,垂眸望著她。

掌心下的女子並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片刻後,忽然問了他一句,「大人真的不知道嗎?」

鈴蘭緩緩抬起頭,唇角苦澀,望向了他,宋庭嶼瞳孔猛地一顫,攥著她胳膊的手不由鬆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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