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眼裡得意稍減,“雕刻好後時間已經快不夠了。我只能先讓負責上色的匠人上一部分。”
她一路跑回來時都黃昏了。
要是全部上完色再晾乾就趕不上明墨的生辰了。
曲齡幽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明墨想著,唇角上揚,再次看那木雕,看那座酒樓,看四周的擺設和人群,最後看向二樓臨窗的女子上,眸光微暖。
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她記憶里永恆不褪色的場景,只對她來說是不同的。
她以為對曲齡幽來說那只是再尋常不過的畫面,她以為曲齡幽早不記得了。
現在曲齡幽卻說不是,她也記憶深刻,那對她來說也意義不同。
雖然曲齡幽的意義不同完全跟她沒關,但她還是很開心。
“月十四的刀法進步了不少。”她說。
曲齡幽很是贊同,看明墨的手一眼,難掩好奇,“她說你指點過她的刀法。在她陷入瓶頸時,你讓她雕刻木頭。她雕了不少東西後,莫名就突破瓶頸了。”
刀法她不懂,雕刻她也不懂,不過她知道觸類旁通。
她問明墨:“你也會雕刻嗎?”
明墨點點頭,右手手指微動,“當然。”
雕刻就是用刀、鑿、錐之類的工具在木材、石頭上刻出想要的形狀。
除了畫技外,還需要把握好工具落在材料上的力道和準度。
若是用劍去雕刻,每落下的一劍,都是對劍法的重新認識。
明墨從前雕刻過許多東西
但是現在——
她不自覺揣了揣手。
雕刻當然不用內力,只要那劍足夠鋒利,石頭都能削開。
明墨不缺鋒利的劍,她只是不願意。
曲齡幽不知道,歡呼一聲,“早知道你也會雕刻,我就直接找你了。”
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月十四會,找了許多有名的匠人,描述了很多遍,但都沒人刻得出她想要的感覺。
時間越來越近,月十四看不下去才自告奮勇的。
“找我?”明墨忍不住笑了,“找我雕刻,然後再把我聽你描述雕刻出來的東西當做生辰禮物送給我?”
似乎是有點不妥。
曲齡幽也笑了起來。
不過描述?
明墨問曲齡幽,“你是怎麼描述的?”
在曲齡幽的心裡,桌上木雕展現出來的一幕是什麼樣的?
曲齡幽低頭,跟明墨一起認真看著那木雕,聲音輕輕,似是沉入那段回憶。
她說道:“那年我十八歲,百草堂經營出現了一些問題。到跟約好的人談生意那天,父親身體不適,我就自己去了。”
曲齡幽把當時的事情經過簡單講了一遍,手輕輕碰著酒樓外街上懸掛的花燈,撥弄著內里逼真的焰火,道,“談完後四周爆竹聲響亮,我看向外面,才想起原來那天是上元節。”
那爆竹聲響得很應景,像是在為她慶祝。
曲齡幽說著,看明墨一眼,想到原本要問的問題。
她一問明墨就轉移話題。
她在心裡哼了一聲,繼續道:“到要去結帳時,酒樓那掌柜卻說我那一桌已經結帳了。”
結帳。明墨的手顫了顫。
“我問掌柜是不是跟我同桌的人結帳的,掌柜說不是。”
“好奇怪。”曲齡幽皺眉,“我問掌柜結帳的人什麼樣,掌柜說好像是位過路人。”
“過路人為什麼要給我結帳?”
她看明墨,像是不解地在等明墨回答。
明墨都不用想就知道曲齡幽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壓住眼裡笑意,坐直後一本正經回答道:“那人也許對你一見鍾情,只是有事要辦,就給你結帳,當做是請你吃飯、和你結識了。”
一見鍾情。曲齡幽微怔。
她倒沒自戀到這種程度,不過她的想法也跟明墨差不多,認為那過路人至少是對她有點想法的。
不然無緣無故過路人怎麼會給她結帳?
那點錢曲齡幽當然不在意。
但她現在看明墨,見她說話間眉眼舒展、臉上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一點都不吃醋,有點惱怒:“你覺得那過路人喜歡我?”
她咬重了“喜歡”兩個字。
明墨跟什麼事也沒有一樣點點頭,眸光深深,“嗯,她一定很喜歡你才給你結帳的。”
“明墨!”曲齡幽拍桌而起,直接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你怎麼一點也不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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