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明十三震斷。
她真正用慣、隨身多年的劍,早在十年前變故發生的時候就折斷了。
“起來。”明墨抬手。
站在旁邊的越影上前一步把葉青宜拉了起來,“主子不喜歡別人跪她。”
越影頓了頓,繼續道:“而且你現在不該再稱少主了。”
葉青宜不是只效忠於上任樓主明日和的明衛。
而少主二字,對明墨來說已經是很遙遠之前的稱呼。
遙遠到恍如隔世。
“十三姐姐說你體內蠱神教的蠱還活著,這些年發作起來,會很痛苦嗎?”明墨問她。
葉青宜點點頭,又搖搖頭。
痛苦當然是有的,但跟明十三所說明墨體內的蠱發作起來的痛苦相比顯然不值一提。
她的蠱不是季夏冬親手種下的,她的記性和五覺也不會受到影響。
即使蠱蟲發作,她甚至也還能夠忍著痛提著劍殺人。
她的臉不是白的,她不怕冷,情緒劇烈也沒什麼事。
所以完全是能夠忍受的。
她想著,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明墨無奈,看越影一眼。
越影也無奈,上前去固定住葉青宜的頭不讓她再動,沉聲道:“把自己搖暈了你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我不會送你回屋的。”
地牢都睡了那麼久,在地上躺一會怎麼了。
葉青宜一點都不在意。
明墨聽著似曾相識的對話,不由有些恍惚。
十年前,越影的父親是玄字堂堂主,葉青宜則是黃字堂堂主的女兒,她們兩個是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
她等著面前的兩人說完了,才繼續道:“前段時間我讓越影給京城送了封信。”
京城。
葉青宜微怔。
她當然知道沈月白就在京城。
果然,明墨接著道:“剛剛月白的回信到了,說你體內的蠱她應該能解。”
送信和回信。
葉青宜心裡算了算自己在地牢和養傷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應川府到京城往返的時間。
也就是說明墨早早就去信問沈月白解蠱的事了。
她刺殺明墨,明墨不僅不責怪她,還那麼快就在想該怎麼給她解蠱。
葉青宜眼眶微紅,胡亂點著頭,認真地說道:“屬下立刻就去京城找沈姑娘。解完蠱後立刻回明月樓。”
明墨緩緩搖頭。
在葉青宜以為她的意思是不想讓自己再追隨她、不讓自己回歸明月樓而忐忑不安時,她道:“我陪你一起去京城。”
葉青宜愣住。
旁邊越影也有些驚訝,“主子,您要去京城?”
明墨點頭。
京城,那是燕朝的國都,皇室所在的地方。
那也是沈家人遵循祖訓、原本一生一世都不能踏足的地方。
有些事,應當要做個了斷。
夜晚。
明墨回了屋,洗漱過後坐在了床上。
曲齡幽不在。
自那天她教曲齡幽舞完那套看起來賞心悅目、但曾殺過很多人的明月劍法後,曲齡幽很少出現在她面前。
雪青說她是在忙百草堂的事。
據說曲府前段時間重啟了商隊,聽起來似乎真的是很忙。
明墨這麼想,心裡卻還是不開心。
曲齡幽以前就算再忙也不會好幾天不見她。
她看向窗戶,順著窗戶上的月光抬頭看,似乎能夠看到掛在天上的月亮。
明月劍法。
和明月樓、明月湖同名的劍法。
那也是歷任明月樓樓主必須學會的劍法。
明墨從前不喜歡那套劍法。
因為那劍法施展起來太美觀,一點不符合她對江湖“一劍見血”、“乾淨利落”的想像。
她十三歲被允許闖蕩江湖,卻是到十五歲那年才學明月劍法的。
在離開明月樓要去參加江湖大會前,她向明日和辭行,臨行前,明日和將明月劍法的劍譜和“望月劍”一起送給她。
如果說玉璽是皇位的象徵,明月劍法和望月劍無疑是明月樓樓主之位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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