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翻開手機,把時望山的微信名片推給她,還發了他的聯繫方式,實話實說:「成不成得看你自己。我和時叔叔很少聯繫,離婚後這幾年,就逢年過節發條祝福消息。」
她見過時望山幾次,前幾年電視劇版權沒賣出,生活拮据,在跑網約車。
版權賣出,賺了幾千萬,他還在跑網約車。
《春江夜歸人》之後再無新作,可能時望山把畢生的靈氣,全都注入這部小說,靈感枯竭,滿大街找靈感。
隨後,仲夏又發了條消息給時望山:【時叔叔,我朋友唐盈是春花出版社的,想跟你談小說出版的事,如果可以,希望能給她個見面的機會。】
仲夏回到辦公室,時望山也沒回。
估計忙著接客,仲夏不去想這茬,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時雨給每個人制定的工作計劃表,永遠按照自己的節奏,從來不考慮下屬工作量是否飽和,曹晨和許默在辦公室支起帳篷,一周只回去一次,還是仲夏爭取來的。
她實在無法忍受辦公室里那股夾雜著汗臭、飯菜餿、腳丫子味的混合氣體。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開窗,收拾食物殘渣,噴灑空氣清新劑。
時雨精神狀況也不太好,可能因為睡在衛生院拼搭的椅子上,這幾天總是揉著背脊。
平時跟一座菩薩似的,一坐能坐一整天。
現在差不多每隔兩三個小時,要起來活絡一下筋骨。
仲夏還發現,從永安村回來的第二天,時雨精神不濟,患上重感冒。
原先她以為是聽到自己要去相親,被氣的臉色慘白。
當晚回宿舍,她還偷著樂,把好消息分享給小小雨,被這個畜生臭罵一頓。
然而第二天上班,仲夏就看到時雨腳邊滿滿一簍的紙巾。
再這樣沒日沒夜地幹下去,機器人沒做出來,命要先搭進去。
就連雷打不動,八點前必然離開的郭盛,也每天加班到十點再走。
仲夏實在看不過去,跟時雨理論:「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則,可是你看看外面,再看看你,你們這不是在工作,是在搏命,出了事,誰負責?公司賠錢,沒人再願意進關懷事業部,誰來幫你搞研發,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時雨頭腦發脹,被她一咋呼,疼得厲害。
他撫著額頭,推開仲夏,說得有氣無力:「做好你的工作,其他事,你別管。」
以前時雨會聽進仲夏的勸,那是因為兩人是夫妻關係。
現在的仲夏,沒有資本和立場,要求時雨聽她的話,何況她還是時雨的下屬。
她深諳時雨脾性,倔得跟頭驢,說得再多,除了無意義的爭吵,不能改變什麼。
仲夏氣呼呼地離開辦公室,去總裁辦。
上次在袁芮面前挑釁後,仲夏再沒踏入過這間辦公室,平時文件簽字,都是送到門口秘書處。
仲夏不顧秘書阻攔,推開總裁辦的門。
「仲夏,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你這樣是越級。」秘書沒能攔下仲夏,跟在她身後進入辦公室,怯生生地低下頭,喏喏道,「抱歉,袁總,我說了您在開會,仲夏執意要闖進來。」
袁芮視頻會議開到尾聲,幹練地抬了下手,加快語速,催問道:「我只要結果,你告訴我勝訴的機率有多少?」
屏幕里響起一位男子簡短利索的回答:「不到百分之十,其實有更好的辦法,我還是建議……」
袁芮暗瞟仲夏,匆忙說道:「行了,不用說了,我有自己的考量,按之前說的推進,錢的事我會想辦法。」
在袁芮向仲夏抬手的一瞬間,她感到一股無形的震懾力,像是一股氣牆,把她阻擋在外,訥訥杵在原地等她。
袁芮示意秘書出去,笑意相迎,調侃道:「你這是掌握新的證據,來我這興師問罪了?」
職場菜雞的窘迫,在袁芮面前展露無遺。
仲夏心裡明白,她的確誤會袁芮,但不能在她面前服軟,不然很沒有面子。
以後再跟袁芮打交道,矮人一截。
她昂起頭說:「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討論時雨的事。」
感覺說得不夠霸氣,仲夏又補充道:「這事再議,還沒完。」
袁芮淡然笑道:「行,繼續做你的小偵探,那你今天來……」
仲夏把時雨壓榨同事的事說了一遍,不忘添油加醋:「他自己作死是他的事,不能拖其他人下水,現在整個團隊情緒低落,怨聲載道。你是總裁,發生領導欺壓下屬的事情,不該管管嗎?」
袁芮聳肩,攤了攤手:「你是他前妻,你了解他的個性,你都管不了,你叫我怎麼管,他也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不聽我的。」
表面上,袁芮是總裁,時雨是CTO,官大一級壓死人,仲夏只認死理。
有求於人,仲夏緩和語氣:「那這樣行不行,你跟我去一趟關懷事業部,給我站台,你不用說話,我來解決。」
兩人是合作夥伴,袁芮自然了解。
時雨對工作的嚴苛,她心知肚明,明里暗裡勸過很多回,對方不聽,她也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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